第四十一章 毒丸（2 / 3）

“哈哈哈，千叶先生多虑了。若论这桑麻之术，普天之下除了白马寺的菩提院，无人能与我郑家比肩。依蕊儿看来，并非雪樱难养，而是千叶先生不忍割爱啊。”郑含蕊虽然笑眼盈盈，却目泛寒光：“走私之物，按唐国律法，可是要尽数没收的。所以这雪樱，是赠，还是罚，千叶先生可得思量清楚再做决定。”

“郑大小姐给在下的两个选项，听起来可没什么差别。”千叶松道。

“还是有些差别的，就看千叶先生是爱喝敬酒，还是罚酒了。”郑含蕊也举起一枚酒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言语中已是锋芒毕露。

“哎，郑大小姐误会了，在下的雪樱确实是个赔钱货。”千叶松放下手中酒杯，无奈摊摊手：“樱花财团与东桑国签署的十年独家粮食贸易契约，早在半个月前就到期了。”

“可蕊儿听说三日之前就续签了。”郑含蕊胸有成竹，樱花财团若是没有了东桑国的订单保障，那和其他寻常粮贸公司又有何两样，郑家要多少有多少，因此她在来之前便已将契约续签之事打听清楚，只是具体条款尚不知晓。

“真是什么也瞒不过司农寺。”千叶松尴尬一笑，双手一拍，却见一小童端着一木质托盘从屏风后走出，呈至郑含蕊面前，托盘之上是一份书契。

郑含蕊玉指轻点，一目十行，脸色却不断由晴转阴。

千叶松看在眼里，自然是知道她已经看到关键之处。

“千叶松！”

郑含蕊突然怒喝道：“每吨粮食只卖两百金铢，你疯了？”

“郑大小姐没看错，就只卖两百金铢。”千叶松平静的说道。

“樱花财团向天地粮业收粮至少也要两百金铢每吨，再算上运费，樱花财团的成本至少两百二十金铢每吨，若是……”

没等郑含蕊说完，千叶松双袖一摊，笑道：“若是按照双方契约所说，一年需得卖给东桑国十五万吨粮食，樱花财团每年将净亏损三十万金铢。这样的雪樱，郑大小姐可还喜欢？”

郑含蕊脑海中闪过一个词。

毒丸！

国子监的大学士们在教授世家子弟商贾之术时，曾提起过一法，名为毒丸。若有人想恶意收购家族产业，被收购者可抢先一步背上巨债或者签署重大不利契约，以降低自身吸引力，犹如吞下一颗毒丸，欲食其肉者必然也死于毒丸之下。这毒丸之法乃两败俱伤之策，非万不得已之时不会使用。郑含蕊心思缜密，来之前已做好万全准备，料定千叶松已无其他选择，但是她却没想到千叶松竟然硬生生走出了第三条路！

一阵良久的沉默过后，是一声轻轻的叹息。

“这雪樱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吧。”

“树是在下所栽，与其看它在邻家繁华，倒不如死在自己院落里。”

郑含蕊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坚毅的眼神，竟然一时觉得恍惚，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