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她的故事(1 / 3)
雪上加霜的是,荷瑞斯——菲奥娜的未婚夫,在一次巡逻中整个巡逻队都惨遭不测,没有一个活着回来。当消息传回村时,所有人都看到一向欢笑安慰他人的菲奥娜,被悲痛彻底击碎了。
在等待的时间里,村里人合资招募雇佣兵,但绝大多数有实力的雇佣兵看不起这点报酬,只有零星几个不专业的雇佣兵帮他们杀了几只怪物,却没有解决怪物数量越来越多的问题,于是一些本就少田或不依靠田地过活的村民离开了。
按理说菲奥娜以牧羊为生,加上未婚夫已死,应该趁早离开,但她作为神圣、博爱与美德之神爱福斯的忠实信徒,选择成为村民们的精神支柱,保持他们的希望和对生活的热情,直到村子毁灭的最后一刻,她都在忠实地履行这一职责——这也是为什么她如今这么痛苦,她所做的一切都出于那可能存在的希望,当希望被罪恶彻底粉碎时,她坚持的、相信的以及为之努力的一切都成了无意义的泡沫。
情况越来越糟,虽然那些孱弱的佝偻长舌怪构不成威胁,但新出现的其他种类的怪物在一步一步压缩他们的生存空间。距离村子稍远的田地无法耕种,因为一些浑身裹满烂泥和血污,身高超过2米的怪物已经占据了那些地方,它们力大无穷,无论受到什么伤害都无动于衷,唯一的好消息是它们行动迟缓,且不热衷继续前进。
这些无田可耕的,或者住宅干脆就在那附近的村民突然陷入了窘境,有的逃离了村子,有的仍旧坚信:等萨里昂带着军队过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们可以去别的村民田里耕作,但在粮食成熟前,他们的余粮正在加速减少,更不用说有些人的余粮存放的地方已被敌人占领。村民们尽量互相救济,但他们都不算富裕,只有菲奥娜出的力最多,也因此她更加离不开了。
日记的主人以及他的老伴就是被菲奥娜接济得最多的其中两人,他们年龄本就较大,离开吧,腿脚不便恐怕要死在路上;不离开吧,没有生活来源全靠他人,他们的身体状况也不能长久支撑,于是菲奥娜主动照顾起他们俩,两位老人感激之情无以复加,想着以后如何才能报答。
因为村子地理位置偏僻,消息闭塞,以及报信的人全都离奇的无一抵达雅拉城,再加上突然爆发的匪患更加隔绝他们与外界的联系,这些因素共同导致了萨里昂到最近才有所察觉与行动。
如果他们能早点知道这些事,如果他们能早日启程营救这个村子,也许现在的菲奥娜还是那个鲜活的、充满希望的菲奥娜,可惜……
之后来了一支由这些怪物组成的先遣队,令人不齿的是其中有几个分明是人类,穿戴着布满荆棘与尖刺的黑色重甲,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些手无寸铁的村民。这些家伙战斗力比那些力大无穷的烂泥怪还要强上许多,徒手就捏死了几个反抗者,即使拿削尖的木矛刺他们暴露的脸,也只能留下一个血点,刺不进分毫。
他们把村民像动物一样圈起来,集中关押,随机挑选出来折磨,虽不致死,却比死亡还要可怕。也许是厌烦了,这些家伙提出:要么全体被杀,要么推选一个人出来接受最高等级的“洗罪仪式”,这样他们就会被放过。忍无可忍的村民宁愿选择前者,他们可不信那帮畜生有那么好心;但菲奥娜想的却不一样,前者可以确定毫无生机,后者也许还有一线余地。
日记的主人没法知道菲奥娜究竟出于何种打算,里卡多推测,也许是她终于相信未婚夫已死,本就没有活下去的念想,主动接受死亡也许还可换取村民的生存。
总之,菲奥娜瞒着所有人,主动成为所谓“洗罪仪式”的祭品,至于这个仪式的过程是什么,除了她没人知道,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其中的痛苦与恐怖远超所有人的想象。
就这样,面目全非沦为怪物的菲奥娜,像块破布一样被丢回人群中,一开始她全身的骨头甚至都是断的。随后,她的背部长出了一株极为扭曲的植物,密集的根系像蠕动的血管一样疯狂汲取她的血液,两根互相缠绕的螺旋茎秆上布满诡异的圆圈纹路,顶上的树叶又小又密,形状像眼睛一般叫人不寒而栗。
这株诡异的植物疯狂生长着,本身又极度坚韧,村民们无法把它移除。一夜时间这个怪东西就长成了,树叶中潜藏的花像布满利齿的血盆大口,发出浓密如雾的血红色气体,有的人只是触碰皮肤便迅速被腐蚀殆尽,有的人只是吸入一点便突然发狂般攻击其他人。
整个村子陷入了彻底的混乱中,那些黑色甲士就在村外欣赏这一情景。两个老人就是在这时趁乱躲起来,藏在死尸中躲避了大部分红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