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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想想,叫我回去想想。”李鹤桢没有当即给决定,只是起了这个念头,就烙在心里,久久不能抹去。
又几日,舞阳公主设宴,请了几家小子们去府上打球,帖子也送到了永安候府。
李鹤桢从前是鲜少应这些邀约的,只是舞阳公主乃辛家小姐生母,平南侯又是冯合的恩师,于公于私,这马球他也得去跑一场。
“怪热的,怎么想起玩这些?”文姝一边伺候他穿衣裳,一边嘴里碎碎抱怨,生怕他一时来劲儿了要带着她一起。
“我有正事见平南侯,不好不去,也不得不去。”李鹤桢道。
“是他家啊。”文悅喜出望外,“那正好,若是他家,我也有个不好不办,不得不办的事情。”
她拿了个巴掌大的小盒子,往里头放一枚自己拜过菩萨的铜钱,捧着交他手里,“一行道长游离至京都,现暂住在平南侯府,为舞阳公主奉为座上宾,京都城各家盼着他帮忙开光的人多了去,却个个被拦在了平南侯府高高的门槛外头。好容易得了机会,还劳烦你替我讨个人情。”
“求这个做什么?你若诚心,去相国寺、石清观,不都是一样的。”李鹤桢嘴上说着,却将东西交给路喜带上。
“那怎么一样。”文姝打开郝玉新送来的一尊送子观音,跟他解释,“一行道长乃出世大能,京都城的达官贵人们只知道他有观星卜卦的本事,却不知他未出家前是我们瓜州人,做法求子的本事更是了得,只这一枚铜钱,过了我的手,再由他开光增福,不愁我不能得偿所愿。”
“这些话也能张嘴就说,不知羞。”李鹤桢笑她。
文姝反倒大大方方:“我羞什么?我跟了你,我要和你过一辈子,我想给你生个闺女,何错之有?”
“又胡说。”李鹤桢制止她胡言乱语,“姑娘家的,如此的孟浪。这些话叫外人听见了,指不定要怎么传呢。”路喜红柳两个被点了名的外人捂着嘴笑,悄默默出去不敢再听。
李鹤桢原本只是想敷衍一下,铜钱带出去再原样给她,神神叨叨的东西也就那样,信则有,不信则无,他十四岁便砍下了第一个人头,上峰教他做了伍长,后来一路挣回军功,死在他手里的人,没有一千也得八百,阴司报应那些,论不到他这儿。
然而,赢下一局从球场出来,正好撞见一个老道领着五六个小道童,抱着挂轴、书本,从一旁的竹林小径里过,小狸奴仰着脸笑,期待满满地说要给他生闺女的话犹在耳畔。
真是见了鬼。李鹤桢只犹豫了一下,就叫路喜上前把那道长拦下。
“贫道稽首了。”老道怀中抱一支渔鼓,远远瞧还不真着,可近些看,鹤发童颜,模样皮肤竟真与年轻人无二,又批一身满绣
《?道德经》?的道袍,颇有仙风道骨之相。
李鹤桢还礼,说明来意。
那老道倒是好说话,想也不想就应下了,叫童儿接过那枚铜钱,问清楚了姓名,只说做满了道场,自会送到府上。
李鹤桢谢他,他却兴致恹恹,转身就走的没影了。
“他都不知道咱们家在哪儿,就说会还?真是个怪人。”路喜喃喃嘀咕。李鹤桢也并未放在心上,仍回去与众人打球说笑,玩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