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小师叔(2 / 4)
玄负雪生无可恋地托着腮,坐在小板凳上,两眼发直地盯着半垂的帷幔。
男人斜倚着床头,长袍半敞,露出紧实蜜色的线条,直肩阔背,紧致窄腰,胸口处一条半结痂的伤口,皮肉外卷,血肉狰狞。
他没让人来上药,只是自己掂着药粉往上撒,雪白粉末顷刻之间被染成粉红色,玄负雪看得都直皱眉,可真正忍受痛楚的人却一声不吭。
上好药,简单利索地包扎完毕,凛迟鬓角出了微微一层汗,眉尾坠着点晕开的红,更衬得眉目粲然,如画皮艳鬼。
玄负雪歪着脑袋看了他一会,忍受不了寂静,主动开口:“尊上右眼尾的伤,是怎么来的?”
她第一次见他时便注意到了这道伤疤,长得不偏不倚好位置,粗粗一看宛如有人提笔在他眼尾添画了一抹晕开胭脂,离得近了才看出是一道边缘不规则的陈年暗伤。
从前玄负雪无心关注这人,只猜测大概是他在雪原同野犬厮混时被那个凶性猛兽咬了一口或是划了一下,可今晚盯着他看久了,瞧得仔细了,才发觉似乎并非如此。
“不知。”凛迟抬手抚上自己额角的伤痕,“只知道不是在孤来酆都后所伤。”
玄负雪道了声“哦”,又换了只手托腮:“尊上现在失忆之症严重么?到底那些能记起来,那些不能?”
“基本琐事,衣食住行,持剑运法,孤凭借本能都能做。只是有关周围人或事,记不清了。”
玄负雪叹了口气,心想这回可真是接了个大活:“我自然竭尽所能,同尊上说从前的事,只是尊上也不要太过指望,你我从前的关系......呃,实话实说,并不亲近。”
凛迟没什么大表情,低低“嗯”了一声。
接着,她一边思索着,慢慢同他讲了些当初如何在雪原上遇见他和那帮野犬,还有二师兄将他带回见孤峰却半途又被凛天极截了胡,将人拐去了白鹭洲。
正说到凛迟去白鹭洲的第二年,又是凛家连办春读,玄负雪的病也痊愈了,准备启程往白鹭洲,时隔一年又要见到这人,殿外忽地响起了宫侍的恭声:
“尊上,到服药的时辰了。”
得了应允,宫侍托着药碗端上来,见玄负雪也在此,以为夫人是来看望服侍,便从善如流地将药碗直接递到了她手里。
玄负雪:......
手里的药碗放也不是,拿也不是,她皱着鼻子,嗅到那乌漆嘛黑药汤里刺鼻的冲味,险些干呕。
凛迟就在一边凉凉道:“你若真敢吐在孤的药里,孤立刻让人将你拖出去喂魔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