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节 昔日重来(1 / 7)
已经是来伊犁的第七天,卓然很喜欢这一块天赐宝地。这里被称作是塞外江南和中亚绿洲,无论是景色还是当地好客的老百姓,都让这里变得很宜居。
但是对于一个35岁的女子而言,她是有遗憾的,她遗憾的大多数成分在于一个叫做周蓬蒿的男子。傍晚时分,ga局门口不远有一个小小的花园,下了班的卓然淡雅地坐在花园里的茶色长椅上,路灯打在她蜷着的长发上,异常温柔,眼前是满满簇簇的野酸梅花,它虽无牡丹的雍容华贵,也无玫瑰的绚丽夺目,它的内敛却更令人赏心悦目。
远远望去,满山是一片淡淡的红绿相间的世界,这一种颜色搭配的美丽,使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卓然轻声说:“很温柔的城市,就是少了一个一起看风景的人。”
一个带着红色公牛队球帽,黑色口罩的男子在她身侧坐下,那熟悉的声音让她无比震惊:“我陪你,如何?”
卓然看了过来,眼神里有些惊喜的成分,却没有光,这纯粹野花世界的公园里,任意的角度看过去,远处皆是起起伏伏的峰峦,就宛如自己这跌宕起伏的人生,眼前是红绿的夸张色调,远处却是一点淡淡的黑白灰。她有些释然地笑笑:“你没死,真好,这个世界我又多了一个熟人!我曾经想象过若干我们再见的场景,也想象过自己会惊慌失措,但是终究,我再见你的时候,却是如此的平和。”
“平和是因为你的生命里有了另外一个人?所以你看我的时候眼睛里没有了光。”男子的声音不大,但是包含了一种果敢和迅疾,就像是顷刻之间作出了全称判断。
“你知道的,即便曾经有光,也不是因为你。”卓然双手撑着长椅,一个平板支撑,旋即随性地晃了晃双腿,她把头别了过去,眨巴眨巴眼睛:“你伪装得很好,就是这说话的时候,会时不时地露出军人的仪态。”
看卓然如此放松,男子接不住,他面对一个自己钟爱却在渐渐与自己生命无关的女子,不知道怎么把话题继续下去。爱情这个话题,对他来说,有些过于宏大和沉重。他尽可能露出一丝灿烂的微笑:“就不问问这三年我去了哪?”虽然自己的隐藏也还算是成功,可是终究还是瞒不了身边之人:瞒不了父母,他们含泪指认了死者就是自己,因为他们不想失去另外一个儿子;王思通瞒不了,哥哥是他技术生命的知己,随意的一个专业名字就足以让自己露馅;也瞒不住眼前与他朝夕相对的女子,虽然自己先喜欢上的她,但是她的终极选择却是自己那个阴柔的哥哥...他想,这很可笑,准备好的台词居然一句都说不得,简直可笑之极。
卓然就像是这野酸梅花一般,外表华丽,内心坚固,自己从来没有走进过她的内心,又谈何拥有。此刻的美人并不设防地伸个懒腰,很是舒展的样子说:“自首吧。”
“什么?”
“去湖跺自首吧,别再漂了,你的骨子里还有着军人的正义和信仰,你还是有救的。”
“可以!我也不想被这只叫做嫉妒的魔鬼给控制一生。”他想也没有想回答,死死盯着逐层盛开的野酸梅霸道地说:“但是那个人必须死,我可以不在你的世界,但是你的世界也得空着...”
卓然的脑子一片空白。
张武看她一直沉默,问:“他叫做周蓬蒿是吧?”
卓然依旧在走神,她皱着眉头,盯着红绿色的植物看个没完。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愠怒:“苟琉搞的鬼,但是你们假戏真做了。”
卓然说:“苟琉是众多鬼之一,他的身后还有王思通和成毅。”
张武默然说:“好一个卓然,你是想让我解决掉这三个人?为周蓬蒿扫除障碍?你的心内就只有他?文哥呢,也一丝一毫都不存在了么?”
卓然并没有解释,她已经往公园出口的方向走了。猝不及防的张武跟在后头,浮想联翩,王思通是个野心家,和哥哥合作的时候把他带进了那个组织,他可以死。成毅他不熟悉,但是为了卓然,可以杀一赠一。唯一他吃不准的就是苟琉,若他还在那个组织里,那么自己单枪匹马肯定不是他的对手,说不定还要进行二次的逃亡。
张武紧走两步说:“你为什么不恳求我?说不定我会放过周蓬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