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3）

冬崽笨拙的拍着孙婆子的背，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冬崽觉得心里闷闷的，他不太理解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肉呼呼的腮帮子微微鼓着，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蛋变得格外阴沉。

家里的母鸡山羊本来就不怎么亲近冬崽，现在看到他，更是远远躲开，瑟瑟发抖，几只老母鸡都被他吓得好几没生蛋了。

好的鸡蛋糕没兑现，现在连隔一个鸡蛋都吃不着，孙婆子和老李头生病以后，家里的伙食水平也直线下降，每傍晚也没有故事听了，冬崽蔫唧唧的不开心。

等孙婆子吃完药躺下睡着后，冬崽就坐在床沿边上，摇晃着短腿，把兜兜里的石头鱼掏出来，捏在手里玩儿。

老李头的情况要比孙婆子好点，今气好，他把山羊和母鸡赶到院外，让它们自个儿去山上觅食，忙完回来他准备到房里躺躺，养养精神兴许感冒能好得快些。

他缓步走进房里，房间拉着窗帘，光线非常暗，他忍着喉咙瘙痒，轻咳两声，声问冬崽：“你手里拿的什么？”

冬崽现在会对他们的话有所回应，但是他的反应比正常孩子慢几拍，老李头连着问了两遍，冬崽才把瘦骨伶仃的爪子摊开。

两条石质鱼被冬崽带在身上大个月，偶尔拿出来把玩一下，纯白的鱼身上渐渐有零玉质的光泽，看起来似石非石似玉非玉。

冬崽没有刻意把两条鱼藏起来，他身子单薄，体温又远远低于常人，孙婆子和老李头生怕他着凉染病，大夏都让他穿着厚实的棉衣，衣服本来就偏大，两条半寸长的鱼随意揣在兜兜里，就连目光如炬的王军都没察觉丝毫。老李头和孙婆子这段时间病得比较重，没有心力像往常一样事无巨细的照顾冬崽，两条石鱼又非常，被冬崽揣在衣服兜兜里，他们都没有注意到。

两条石鱼巧夺工，活灵活现，几可乱真。老李头再没见识，也知道这两条石鱼来历不凡，电光火石间，他就联想到了那两条遍寻不着的鬼鱼，顿时吓得脸都白了，忙问冬崽：“这两条鱼，你是在哪儿拿的？”

冬崽眨巴眨巴死水一般的大眼睛，懵懂的望着老李头，漂亮脸蛋呆呼呼的，显然没太懂老李头在什么。

老李头重复了两三遍，冬崽才慢吞吞从床上爬下来，带着老李头去了厨房，指了指大水缸，又去了槐树下面，指了指他捡到鱼的草丛。然后他朝老李头伸出爪爪，他想要回他的玩具。

老李头联想前不久老槐树突然开花，心里的猜测陡然从三分变成了五分，心乱如麻，看着冬崽伸过来的爪爪，他把鱼揣进自己衣服兜里，无奈叹气道：“冬崽，这东西不能给你，听话啊。”

他重复了两三遍，冬崽似乎听懂了，他有些失望的收回手，大眼睛耷拉着，腮帮子微微鼓着。

老李头最见不得儿子这样，忙：“冬崽乖，我明去镇上买药，带你一起去，给你买鸡蛋糕回来，好不好？”

鸡蛋糕！

冬崽光听懂了这个，他重重点零头，脸上的失落一扫而空，大眼睛里透出巴巴的渴望。

老李头忍不住把他抱起来，捏捏他的脸蛋，笑道：“走咯，回家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