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舞会(1 / 2)
应该是明年四月中旬,岔口村和田坑村将发生一次东源区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村械,参与人数达500人以上,械斗工具也由冷兵器上升到土炮等热兵器,为动员健壮村民参与械斗,两村分别与械斗村民签订生死状,言明,凡参与械斗者一律有奖,伤者有治,亡者有养,条件很是优惠,具体不得而知。
这场械斗的主战场在二村交界处的公路,相距一百米摆开战场,先是土炮、石炮对轰,后是猎枪对对射,最后大刀片子混战,上辈子金泽滔正巧到县城出差,没有亲身经历,但据观战的观察员反映场面是相当热血,谈不上有多悲壮,大约是双方伤了一些人,两村就自动罢战,各自救助伤员,但就在械斗快要结束时,区委区政府才得报匆匆赶到,区委书记罗才原在混乱中被岔口村一村民冷枪击中,一天后不救身亡。罗才原是这场有些虎头蛇尾的村械的唯一牺牲者。
这些都不是金泽滔关注的,他关注的重点是时年三十七岁的罗才原和浜海县委书记王如乔有师生之谊,传闻撤区并乡后罗才原要调任城关镇书记,城关镇书记惯例是县委常委。
晚上金泽滔原来计划是看一些公文通报,顺便完善一下岗位指标体系,重生后他感觉记忆力大幅度提升,很多在大学通读过的理论文章和书籍,甚至前世的一些模糊记忆都能清晰记起,特别是前世在法规科和政研室的经手过或研究过的政策法规和财税理论文章都有记忆。这对今生的他有着重大的意义,他想抽时间把这些好好地整理一下。
但林文铮的提议也让他心动,区里今晚有一个联谊会,邀请了各乡镇各部门的年轻人参与,听说罗才原也会抽空参加。
说是联谊会,也就唱唱歌跳跳舞,交谊舞刚兴起,喜欢的年轻人挺多,下属中小学老师也会参加,这样的聚会未婚的年轻人特别热衷。前世金泽滔也参加过几次,这样的聚会也就在这一二年比较盛行,之后慢慢被营业性舞厅代替。所里年轻人多,但对这种规规矩矩的交谊舞都没什么兴趣,有时间宁愿打打扑克搓搓麻将。在很多村民眼中,搂搂抱抱鬼哭狼嚎更要大逆不道,都是打发时间,没什么高尚低俗之分。
区里的小会场早已灯火通明,你来我往大家伙都扎堆聊天,毕竟大家都是干部,都显得一本正经,很少有手舞足蹈神采飞扬的,有点暮气沉沉。
金泽滔倒也认得一些人,但也只能装作是陌生人。林文铮自来熟,逮着一个年轻女孩,问了很多废话,那年轻女孩倒也耐心,有问必答。金泽滔认识她,名字好象叫金燕,是区里文化站的文化员,明年有线电视站分设出来,她可是东源有线电视台唯一的播音员。
舞会很快就开始,林文铮近水楼台先得月,硬是拉着金燕教他跳舞,现在流行慢三慢四,哪用教,会走路都会跳,林文铮吃喝玩乐很有悟性,看他摇摇摆摆的鸭子赶水很拙劣的样子,其实每一个节奏走得都挺准确。
金泽滔忍不住发笑,旁边有人发问:“很可笑?”
金泽滔扭头一看,一个头发打得油光水亮,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年轻人一脸的不悦。
刘凯旋?这是一个看起来不靠谱但做事很原则的人,京城人民大学毕业的,工作比自己早一年,现任区团委副书记,一个似乎有着远大前程的小官僚。
这是一个很有坚持非常执拗的人,爱憎分明,我行我素,单是这个发型、这身行头,近乎二十年不变,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但时间对于刘凯旋似乎无效,金泽滔重生前最后一次见到他仍旧是整齐的发型、锃亮的皮鞋、笔挺的西装,顽固得让人窒息的家伙。
金泽滔可不敢在这位时光不留痕、片叶不沾身的大神前拿架,连忙起立,伸手:“财税所金泽滔,那是我同事,林文铮,刚学会跳舞。”
刘凯旋笑了,也伸手:“难怪不认识,原来是财税所新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