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五章 交付(2 / 3)
“济世伯,你以为你是在和谁说话?”墨砚的眸光倏地阴沉下来,冷声道。
“墨大人,你以为你是在和谁说话,至少在这一刻我还是有爵位的,你们墨家护国候的爵位到你父亲那一代已经结束了,而你只不过是个正三品刑部侍郎而已。”秦泊南似笑非笑,声线微冷地道。
墨砚勃然大怒,一双森冷如冰的眸子里翻滚着骇人的风暴,恍若千年冰潭的凛冽气息从那挺拔颀长的身躯里散发出来,若霜风暴雪一般冰冻了一切,即使连今夜的冬风亦会因为这阴冷而瑟瑟发抖。
秦泊南对这样的怒意却不以为意,负着手,唇角含着笑意,淡淡地说:
“墨大人,不如先想清楚了自己心中所想再来与我争论,如何?”
墨砚冷冷一笑:“你自己又何尝不是,既然要拒绝,何不彻底远离她,断了她的妄念你的妄念,像现在这样藕断丝连,你又真的清楚了你的心中所想吗?”
“自然清楚。”秦泊南淡声道,半垂下眼帘,掩去了一抹微酸苦涩,“该断的我自然会断,不劳墨大人费心。墨大人你还是先想清楚自己吧,解颐她虽然只是一个来历不明、身世不明、孤苦伶仃的姑娘,但她可不是那么廉价的,我不喜欢没有真心诚意却别有用心地围在她身边打转的人,碍眼。”
他用温煦的笑容,淡淡的嗓音说出了本属于疾言厉色的,警告性极强的一句话,最后的两个字恍若冰山上的风雪,凛冽寒凉刺骨。
他不徐不疾,从容不迫地说完,最后冰冷地看了他一眼,漠然转身,扬长而去,凛凛的冬风吹卷起他那淡青色绣着清雅兰竹花纹的云锦袍摆,风姿秀逸,儒雅无双。
空荡荡的庭院里只剩下墨砚一个人,他绷紧了唇角,仰起头静静地望着头顶上方那一轮皎洁如洗的月亮,飒飒的夜风扬起他那正紫色绣着繁复缠枝花纹的天蚕丝锦袍,冷傲鲜艳,华贵不群。
……
清晨,瑰丽的朝霞染红了东方,袅袅的炊烟从各家屋顶的烟囱上飘出来,空气中弥漫着轻纱似的薄雾。
阿依头痛欲裂地从上爬起来,抱着小小的脑袋,迷迷糊糊地皱起眉,头痛脚痛浑身痛连喉咙也痛,身上还臭烘烘的有一股奇怪的味道,类似于烧酒的味道,她却不记得什么时候喝过酒,脑袋一片空白,努力回忆也只是恍惚回忆到昨天她好像到城西广场找小赤去了,之后的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想到小赤,她慌忙四处寻找,却见小赤正盘在对面的软垫上吃早饭,一篮子鸟蛋它张大嘴巴一口一个地吞着,圆圆的蛋形从喉咙到脖子再到腹部,一点一点地在体内滑动。阿依虽然不讨厌小赤,有时候还挺喜欢的,可每次看它吃饭都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用拳头敲了敲抽痛的太阳穴,她在想自己好像是喝酒了,怎么喝酒的却还是想不起来,怎么回来的也不知道。喉咙发干,她的眸光落在边小桌上那只套着棉套的茶壶上,倒了一碗尚温的香茶一气喝进去,身子才舒坦了些,脑筋也清楚了不少。
自上跳起来,从小柜里取出新衣服将身上皱巴巴的衣裳换掉,又重新挽了发,来到门前将房门打开一条缝,悄悄地探出头去。阿金果然正在门外守着,见她醒了就去打了洗脸水来,阿依净了面,又用青盐漱了口。
阿金端来一碗粥一个馒头和一碟小咸菜,阿依坐在桌前稳稳当当地吃了,又问阿金先生和紫苏大哥都用过早膳没有,回说用过了,而且全都出门了,没人在房间里,并且还说今早军中庆功宴结束过后,护国候下令休整三日收拾行装,第四天就要启程班师回朝了。
阿依点点头,吃过早饭后也在房间里收拾了一下行装,收拾完了以后没有其他事情做,先生也没有回来,她想了想,起身出了房间,向药房走去。不想却在南北夹道上碰见了面色憔悴,铁青蜡黄,不成人色的墨矾,她望见他的脸色大吃一惊,惊骇地问:
“墨四少爷,你的脸色好难看,你哪里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