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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殷渺渺听着不对劲,下意识地出了手。
婉贵人一心求死,头颅却没有撞到坚硬的床角,有一股柔和的力道挡住了她,霎时间,她眼中涌上满满的绝望,伏在地上失声痛哭:“请娘娘开恩,允妾自裁吧。”
殷渺渺温声道:“这块玉佩是归尘子给你的吧。上面有一道咒印,使佩戴的人无法取下,受制于人。如果你是与他通奸,不至于此,你是被迫的,对吗?”
“妾有罪。”婉贵人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深深俯首,“妾德行有亏,令陛下蒙羞了,妾罪该万死,请陛下赐妾一死。”
殷渺渺怔住了,转头去看卓煜。他眼中流露出复杂之色,怜惜悲伤与愤怒交织,化为一声叹息:“即是如此……”说到这里,停顿许久,方慢慢道,“就如你所愿吧。”
“可是……”殷渺渺还想说什么,婉贵人却已经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感激涕零:“多谢陛下,陛下的恩德,罪妾来世做牛做马结草衔环再来报答。”
卓煜什么都没有说,沉默地走出了霓裳阁。
殷渺渺往门口走了几步,驻足回身:“你不一定要死。”
“妾残花败柳之身,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婉贵人凄然道,“多谢皇后娘娘令我解脱,大恩大德,妾只能来世再还了。”
殷渺渺顿了顿,淡淡道:“那随便你吧。”
婉贵人对她重重磕了个头。
回到白露宫,两人都没有说话的心情。夜幕深沉,外头传来虫鸣声,有小虫子被殿内明亮的烛焰所吸引,不断撞着窗纱,想要靠近光明。
卓煜坐在榻上出了会儿神,突然开口问:“你觉得我心狠吗?”
“是你觉得自己心狠。”殷渺渺用梳篦通着头发,若有所思,“我其实有点意外。”
“意外什么?”
殷渺渺道:“我以为你会非常愤怒她的失贞,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她吗?我还想了好多怎么劝你的话,没用上。”
卓煜反问:“凡人面对修士是何等无力我很清楚,我能愤怒什么呢?愤怒她没有一死以保清白?我想她也做不到。”
“既然如此,为什么同意她去死?你都没有杀郑月。”殷渺渺望着他,“让她出家,保下一条命不是难事。”
卓煜点了点头,可道:“她若是求我,我未尝不能留她一条性命,可她很清楚,她‘病逝’是最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