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 5:NYC.We R Comin’(3 / 5)
“我本来就不喜欢这个花名,这是你与勿忘我在郊外擅自决定的。既然一切都是新的,我想重新为大家拟名,否则现在的我们搞出一连串动静,将来罪名全落在她俩身上,这等于无形中害惨了杏子与桃子。我可以叫回小苍兰,可你该叫什么好呢?”天竺菊瞥见我正在低头思索,拿肩顶了过来,笑了:“我没说让你现在就去想,大家是出来玩的,开心些吧。”
“不,我在想挣钱的事,在车上同老戴夸口虽然很爽,但真要去做,还真有心理负担。”
“宝贝,你担心什么呢?身为大姐,我来替你杀掉那三个目标不就行了?你赚你的弥音盾,我历练我的胆气,两全其美。”闻听前方的krys在招呼,她拖着我快步迎去,就这样七绕八拐,我们来到上东城,有一座装潢老旧,门前摆着广告箱笼的店铺远远出现在眼前。
“红色小舞馆?”虽说我已猜出它就是目的地,但没曾想会是中古店铺,这间独栋门面,夹杂在一左一右两间灯火辉煌的舞厅之间,活像个土了吧唧的灰姑娘,显得异常寒酸。
“啊,三位小姐,今晚我们店里正在搞淑女之夜,酒水一律免单,要不要进来玩玩?”俩个东方人长相的小伙正在隔壁店铺前疯狂拉客,隔着马路瞧见我们,便连奔带跑窜来,殷勤地介绍起自家铺子的促销活动。另一个说:“今晚全是年轻人,想玩得多嗨就有多嗨。”
“谢谢,今晚我们已经喝得够多了,再喝就得路边被人捡尸了。”尽管krys连声拒绝,但得来的回答就是喝了就再喝点。纽约客,你让我如何形容你们呢?太热情了。我深知小厮们所说句句属实,高挑美女混曼哈顿几乎全是免餐,店员拉拢她们能带动气氛,也可从中获取小账。但被拐进店铺的女流可就惨了,一旦被人灌得烂醉如泥,剩下的绝没有好事。就在我们被缠得难以脱身时,一个提着冰桶的老汉自斜对面超市出来,在人群前停驻了脚步。
“krys?isthatyou?”老汉难以确认,又绕了几个面,当终于看清长相后,怯怯地探问。
“larry爸爸,又是我,krys,你不曾想到吧?我回来了。”
纽约是座博大精深且底蕴质朴的大城,并不是因其作为大都市傲立世界之林那么肤浅,因为仅仅两年之后,双子楼引发的那场灾难,让大苹果从此失去璀璨的光环。纽约的可贵,在于它的历史人文以及街区文化,那是外地观光客无法体会的,哪怕你居住在此十年,也很难概述清楚纽约究竟是什么。
譬如这家红色小舞馆,体量虽小但五脏俱全,不仅人流如织,而且还有乐队。这种店一般被人戏称为老棺材俱乐部,因它做的全是熟客生意,跑来玩的都是邻里街坊,他们不像年轻人那么浮夸,那么追求时尚,且又多有积蓄,可以在一个环绕旧时气氛的角落里待到老死,那是他们记忆中的青春年华。乐队成员同样白发苍苍,年老色衰的歌女自顾自闭眼高歌,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氛围里。我瞧见天竺菊就快弯腰喊出岳父,忙一把捞住她的胳臂。
当年还是女童的krys,眨眼间成了人高马大的少妇,不由让larry慨叹时光如梭。老汉扭住她,激动地说这回不能再走了,咱们就留在曼哈顿,一起好好过日子。天竺菊十分动容,她问老汉要过油画颜料,在一面大墙上绘画我们三人坐在灯下,在那画笔之间,我与她又恢复为昔日男儿,舞客们自然看不懂,只道她在玩行为艺术。
事隔多年,当我蓦然回首,却惊愕地发现,不论我们沦世多少回,穿越多少时空线,这一幕都会精准地发生在1999年1月18号的夜晚,虽然它在我们的人生里不起波澜,但却成为了永恒记忆。每当略感孤独,我就会下意识走来此地,望着墙头日渐斑驳的三人油画,这一幕情景就会重现,哪怕再繁乱的心境也会趋于平和。
总之刚到埠的我们,在larry的一番盛情之下,当晚就宿在小舞馆里,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老汉留下了自家房门钥匙,自己远远避嫌去了老友家里,我们仨洗漱一番,又在妆容高手天竺菊的描龙点凤后,将自己花枝招展打扮一番,然后叫了辆车,向着哥大校园飞驰而去。
下到晨边高地,胡子叔与范胖眼镜已早早等在门前,他们刚与雄心一代通完电话,对方说现在正打算去吃午餐,然后与我们约在图书馆见面。怀抱小孩的krys与神情疲累的胡子,堂而皇之走进学术的殿堂有些不合时宜,范胖便让他们还是留在车里,我们四个先去见见对方,也好晓得他们的脾性,万一是那种拽得二五八万的小屁孩,也省得进去白白受气。
既然别人约的场地在南草坪图书馆,那么吃饭地点必然就在附近,我们也正巧饿了,便一头扎进dininghall,预备在此静候他们到来。时间尚早,这间店铺吃客并不多,然而最好的窗口位置,却被俩个横纲级的大胖黑妞早早占据,眼镜劝我少生事端,随便找个角落坐着就是,但我偏要夺了她们的座椅,便端着食盆站到面前,面带微笑直视着她们。
大胖黑妞其实早已吃完,正啜着奶昔聊着演艺会的破事。她俩不时抬头打量着我与天竺菊,似乎想说四周有的是位置,干嘛侯在边上?正因我们沉默不语只是微笑,俩妞不好发作,便一发赖着不肯走。终于,其中一位怒了,问:“你们俩个白娘们到底什么毛病?”
“哦,我们等候是假,其实在偷听你们的养生之道。”我不觉一喜,心想小样你还敢来找我斗嘴,不晓得我是出了名的泼妇吗?但要怎么劝走她们呢,绝对不能爆粗口,这不符合我们文化人的范。于是我故意叹了口气,道:“我很羡慕你们的身材呢,我与我的同伴都太瘦了,总为此烦恼,你的外貌才是我们追求的目标。所以我一直在想,你究竟是吃什么,一天吃几顿,怎样的配食,才能达到这么完美的体型呢?真是羡慕死我了。”
俩个大胖黑妞被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丢开饭盆咆哮起来,我仍故意朝她们抛媚眼,含舌舔嘴角,她俩被搞到崩溃,一边愤然离去一边唾骂:“你俩丑态毕露,实在太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