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八章 最后的战役 (七)(2 / 2)
一连四发迫击炮炮弹砸在j排阵地上,一挺轻机枪当即被炸回零件状态,机枪手化身万千,溅了周边的人一身。区区四发炮弹当然动摇不了j排的防线,但是腾起的硝烟和尘埃挡住了一部份士兵的视线,趁着这个机会,一名因陀罗山地兵急速前冲二十几米,在一波弹雨将他捂住之前扑进一个弹坑里。j排排长意识到危险,厉声命令一名扛着m4卡宾枪的上士:“加里森
,给我毙了那个杂种!那个杂种很有可能是喷火兵!”
上士看了看距离,还有七十来米,这个距离他可以轻枪击中一枚硬币,而那个家伙却奈何不了他————喷火枪的射程是很有限的。他稳稳的锁定那个弹坑,嘴里念叼着:“宝贝,快出来,让我的准星亲吻你的额头!”
宝贝没有出来,倒是一根黑洞洞的金属管子探了出来,一道火龙狂窜而出,近乎笔直的怒射过来!加里森上士脸刷一下白了,这······这货的射程居然超过七十米!幸好那名山地兵的目标不是他,火龙在距离他七八米远的地方卷过,一挺正打得弹壳飞溅的m2hb重机枪那沉闷而令人心悸的怒吼戛然而止,取而代之是机枪手和供弹手痛苦到极点的惨叫,从战壕里跳了出来,暴露在因陀罗士兵的枪口面前,嗥叫,扭动身体,翻滚,撕扯衣服,这一幕看得j排其他人不寒而栗。被喷火枪喷中就别想活了,当场被子弹打死都是轻的。因陀罗人那边传出一声怒吼:“不许开枪!让他们烧!”数十名剽悍的山地兵一跃而起,狂吼着杀了上来。轻重机枪和自动步枪疯狂扫射,顷刻之间这些山地兵就倒下了一大片,然而成排落下的火箭弹也将j排又一挺重机枪和好几名士兵炸得碎片满天飞,火力网被撕开了。
排长声音都吼沙了:“手榴弹!手榴弹!快扔手榴弹!”率先胳膊一抡,一枚又粗又长的防御型手榴弹甩了出去,两名因陀罗士兵在爆炸的火光中倒了下去,一个身上钉满弹片成了血葫芦,另一个两条腿齐膝炸飞。有人带头好办事,一大批防御型手榴弹乱纷纷的扔了出去,在因陀罗人进攻的锋线上炸起一片壮观的弹幕,被这片弹幕笼罩住的因陀罗士兵血肉横飞,纷纷消失在呼啸的弹片中。而因陀罗山地兵甩出的进攻型手雷却也像冰雹一样砸到了j排的阵地,数量之多,让j排有种置身于地狱中的感觉,再也顾不上投弹,手忙脚乱的在手雷爆炸之前将它们踢开,至于踢出去会炸弹谁,谁也顾不上了,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吧!有几个甚至不顾枪管滚烫了,倒握着步枪用枪托像打棒球一样将劈头盖脸砸过来的手雷打飞,他们的前辈前经有过这样的光荣往事:在零下四十几度的长津湖边,陆战队员在月光下疯狂地挥舞铁揪,将连鞋都没有穿的志愿军投过来的手榴弹打飞。三十多年过去了,对手换了一个,陆战队却还是那样的苦逼。最可恶的是,很难想像因陀罗士兵对他们恨到了什么地步,很多手雷表面都粘满了钢珠,这些手雷乒乒乓乓的爆炸,碎片横飞,钢珠如雨如雾,阵地上响起一片凄厉的惨叫声,天知
道有多少人被它打伤!
排长亲眼看到一名士兵左眼被一粒钢珠打中,眼球都被炸了出来,由血管绊着吊在脸上。这个可怜虫一定是痛坏了,一张脸都扭曲了,惨叫着跳起来,马上被密集的子弹在身上开出二三十个血洞,成了一堆连他妈妈都不认识的碎肉。中尉差点吐了出来,但现在他连吐的时间都没有,扯过对讲耳机大吼:“连长,连长,我们撑不住了,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连长那头,重机枪的扫射声联成一线,火箭弹的尖啸与爆炸一秒钟都不曾中断,连长喘声吼了回来:“我现在哪里还有力量支援你们······再坚持十分钟!再坚持十分钟,我们的舰炮打击部队马上就到位了!”
中尉苦笑:“十分钟?现在因陀罗人就打开缺口啦······我操!”猛的瞥见一枚手雷朝他飞来,他顾不上跟连长讲价了,一枪托将手雷打飞。接着他听到一声怪嚎,一名因陀罗山地兵终于冲上了他的阵地,廊尔喀弯刀一挥,一名正用手枪朝因陀罗山地兵射击的士官的手臂连同手枪一起,带着一道血线飞了出去,一张原本很清秀的脸顷刻之间失去血色,变得惨白,抓着断臂大声惨叫。惨叫只发出一半就梗住了————那名已经错身而过的因陀罗山地兵看似随意的向后挥出一刀,声带被切断,痛苦和恐惧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头颅打着旋飞了出去,颈部皮肤瞬间萎缩一大截,失去约束的鲜血从碗大的伤口狂冲而出,直喷起一米多高!
“哒哒哒······”
混乱的枪声响起,近距离射出的一串灼热的子弹将那名山地兵扫倒,开枪的那名陆战队员肯定是吓傻了,人都倒了还呀呀狂叫着冲上去,枪口对着那名山地兵玩命的搂火,将那名山地兵打成了肉泥,血浆碎肉喷溅在他的身上脸上,甚至溅进他的嘴里,让他胃里翻江倒海,恨不得丢掉步枪把胃都呕出来。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就连呕吐都是奢侈的,没等这个明显走神的家伙回过魂来,从后面砸过来的枪托就带着风声重重的拍在钢盔上,发出当一声大响,ak步枪子弹杀伤力巨大,抡起来砸人效果也很不错,那个可怜虫一声不吭就倒了下去,眼前金星直冒的他隐约看到一名并不强壮的因陀罗山地兵一脚踩在他的胸膛,闪着寒光的刺刀高高擎起,使出吃奶的力气捅了下来!这一刀够狠的,从防弹衣一处破损处捅入,切断胁骨,刺穿内脏,将他狠狠的钉在地上,拔都拔不出来!那名因陀罗山地兵也没有拔出刺刀的意思,反手拔出廊尔喀弯刀朝吉姆中尉杀去,随即被加里森射来的子弹打穿了脑
袋。
越来越多的因陀罗士兵冲上了阵地,仗打到这个份上,一切技术手段都失去了作用,刺刀、工兵铲和手雷变成了具杀伤力的武器,战争模式一下子倒退了几十年————又或许,几十年来战争的最终形式始终没有改变,当一切战术和技术手段都运用到极限仍然无法决出胜负后,这样的碰撞就无可避免。无路可退的j排表现得异常顽强,而早就红了眼的因陀罗山地兵的表现则只能用疯狂来形容,肉搏战异常残酷,弯刀劈断骨骼的脆响,刺刀捅入胸腹的闷响,铁拳拼尽全力击在敌人身上的砰然大响,还有野兽一般的狂嗥声,在这个小小的排级阵地上交织成死亡的乐章。
连长就在上面看着这场惨烈的肉搏,手指青筋毕露。疯狂的因陀罗山地兵让他本能的感觉到一股寒意,那些家伙已经疯了,他们真的敢用尸体铺出一条通往孟买城区的血路来!他的右手几次扬起又放下,只要他一声令下,身边一挺重机枪就会全速射击,不分敌友,将j排阵地上一切活物全部撕碎。这是唯一的选择了,否则让因陀罗人席卷j排,整个高地都得完蛋!可是向战友开火真的需要莫大的勇气,更需要一副铁石心肠,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命令几次顶到嘴边,又让他咽了下去,最终也没有下定决心,恶狠狠的对一名上士说:“你带一个班给我上,将因陀罗杂种给我打回去!”
上士尽管面色发白,执行命令却不含糊,二话不说,带一个班顶着咻咻落下的炮弹冲了下去,自动步枪冲锋枪轻机枪一起狂扫,因陀罗山地兵接二连三的倒下。连长不想再看下去,要过电台冲上司怒吼:“我需要炮火支援!我需要空中支援!我需要更多的士兵!现在我们是一个连面对敌人一个师,却要什么什么没有,你们真以为我们陆战队个个都是超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