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码头风云(下)(1 / 1)
听到这么一句话,蒋凯申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身边的侍卫此时手摸腰间想要掏枪却被他一摆手给止住了。“听他说下去。”能做到蒋凯申的侍卫官的人,都是三民主义的忠实信徒,也是民国党内的青年精英,当然不能容忍有人侮辱他们心中的元首,不过蒋某人自己倒是经历颇丰,作为民国党的魁首还是有些气度的。此时楼下喧嚣,原来是下面的食客同样听到了这些言辞,颇为激动。“反了,反了,怎么能这么说话,这还有王法吗?”“王老板,这个工友看上去就是个实诚人,说话直,你就别当真了,你叫这么响,难道是想让谁给你来出阵前提匠?”“李掌柜,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工党分子出言不逊,污蔑我们的委员长,我说两句都不行吗?”“你说两句当然可以,那个工友说两句貌似也没错,他也貌似没说啥不该说的吧,怎么现在连说话都不能随便说了?”“你……”“持生啊!下去说下,让他们不要聊了。”此时,在楼上的蒋凯申反而听不下去了,招呼罗家伦力荐的新进贴身侍卫官下楼去说一下。“蒋先生,楼下都是贩夫走卒聊天,就让他们去吧。管多了会有人说闲话的。“好吧,那你去和他们说下,小声点!”“好的,蒋先生。”说话间,刘持生下楼去了,不一会,楼下的声音渐息,不过蒋凯申依然能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怎么,楼上有大人物?怪不得王老板你表现的还真是积极,怪不得,怪不得啊……。”“你……”对于楼下的纷乱,蒋凯申也只能摇头。也就不再注意,重新把视线投向了码头大门处的喧闹。此时,之间吴师爷已经气得跳脚,把手中的铁皮喇叭都给摔了,跳着脚的指着刚刚说话的那个工友。那开机器的中年男子倒也平静,探出半个身子吊在机器驾驶舱的门外,笑着看着正在跳脚的吴师爷,那神情颇有几分玩味的味道。此时,大概是吴师爷见对方不买账,开始掉转身向着围在周围的苦哈哈们说着什么,好似是在煽动着什么。引得人群骚动,此时,那个机器上的男子或许是看不过去了,拿起那个可以发出好大声音的大喇叭向现场的人群说了起来。“我说,你这个混混,别给老子扣帽子,什么反对抗日联盟,什么煽动叛乱,你哪个眼睛看到我做了,哪个耳朵听到我说了,你这妥妥的造谣生事,拆政府的台,要我看,要枪毙的应该就是你这类人,而且不能简单的枪毙你,起码先绑你在武汉城绕三圈再说。”这句话一出,底下的吴师爷更是气得跳脚,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开始煽动底下围着的人群冲击码头。而那辆大机器的定上那个中年男人依然在拿着喇叭大放厥词。“娘的,一看你这种混混就是不读书的料,戴付眼镜就想冒充文化人,你这是丧家犬用两条腿走路,人模狗样!。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拿机器吃人说事,你不嫌可笑,我都为你悲哀。老子开得是履带吊,烧柴油,你那个小身板榨不出几两油给我的机器烧。今天在这里我就好好教教你了,以后别出来丢人现眼,要不然你十八代祖宗在下面可没脸出来见人,别到时候晚上全跑你床前怪罪你,让你和你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下面的**硬不起来,那样到时候就不妙了,搞不好会被你女人戴顶绿帽子的,生个孩子出来不像你,也不像他,倒向你家隔壁张木匠。”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工友最近工作压力有点大,开口骂娘都不带重样,这种闻所未闻的骂法,不单单让查楼上的蒋凯申摇头直说不堪入耳,更是引得现场的人群轰然大笑起来。对于这些苦哈哈们来说,这种带着一点点颜色的荤段子最是惹人好笑,这么一闹,倒是解决了刚刚被煽动起来的骚动。而此时,这些荤段子的主人公不答应了,他现在是骂也骂不过,打也够不着,被这些不堪入耳的促使谩骂给气得失去了理智,也不管是不是时机正好,调过身来对着那些苦哈哈们大喊了起来。“你们这些杀千刀的,还笑,再笑下去你们的活路都被笑没了,没看到人家有着这个机器根本不需要你们出活了。别忘了李爷出了几万块接济你们,让你们今天能吃饱,你们就是这么报答他的,还不给我冲。”此时,气急败坏的吴师爷已经不再掩饰,直接把今天的目的公之于众,惹得远处观望的看客们一片哗然,查楼上的蒋凯申也不禁摇摇头。“李老头看人有问题啊,这种货色总有一天会害了他。”就在看客们窃窃私语时,现场的那些苦哈哈们倒是左右为难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于情于礼他们拿了吴师爷给的钱,总应该做事,而且,吴师爷貌似说的也没错,有这些大机器貌似真没他们存在的必要,。这个月的2元钱保护费都给了宝庆帮,承着李爷的情,平时也能多揽点活,所以做人总不能太过无义。但是现在形势又不妙,明显这些当兵的不好对付,再重的义气总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而且,宝庆帮每个月都收自己份子钱,按道理也应该由帮里出面解决这些当兵的,怎么能让他们这些苦哈哈上。早上每户人家才给了几毛钱,就够吃一顿的,真要把命丢了实在是不划算。人群骚动并踌躇的时候,此时,一个当兵的从码头后面奔跑了出来,手中拿着个布包,三步两步跑到了那个在一边看着的军人身边在其耳边低语了一些,随后递过去了那个布包。此时正在人群中煽动的吴师爷总觉得那个布包有些眼熟。只见那个当兵的,重新攀上大机器,用手拍了拍还在拿着喇叭大肆笑骂的工友示意他可以差不多了,随后接过大喇叭,拍了拍,咳嗽几下,示意大家注意。“各位宝庆码头的工友,我在这里再强调下,各位如果是要打工赚钱,我们宝庆码头有足够的位置给大家。我刚刚说了,现在需要一万的重劳力,一个下午给3块钱,并且包晚饭。另外谁家婆娘做饭好的,可以介绍了给码头的工人们做饭,虽然没有工钱,但是每天可以给5斤大米一斤肉。而且,我们只是暂时到宝庆码头进行转运,大家放心,我们忙完了自然走,你们是想继续给宝庆帮卖命还是想自由的工作我们都不拦着。而且现在码头里已经有3万工友正在帮我们卸货,大家可以去问问大家,我们是不是给钱。最后,正在给你们许诺的吴师爷到底是什么货色,我想大家都清楚,何必为他卖命呢?我这里有个布包,里面有6万块钱的支票和两封信,这是我们的战士刚刚去你们的吴师爷家里找来的,其中一封信是他写给他在民国党军队的侄子的,里面说明了这6万块的来历,另一封信则是他写给他的老丈人的,说了他对今天这件事情的想法。大家想不想知道?”说完,这个当兵的,就用手扬了扬两封已经封好的信笺。吴师爷此时冷汗瞬间打湿了自己的后背,这是早上他写好还没寄出去的信,如果被人知道了,不单单是自己的侄儿和丈人要倒霉,他自己可能都会被宝庆帮千千刀万剐丢进长江里喂鱼。“不要……”一声凄惨的叫声从吴师爷口中传出,他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上,向那个大机器爬去,周围的人们赶忙让开一条路,这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对方显然抓住了吴师爷的把柄了。不过机器上的那个当兵的并不给此时一路跪拜过来的吴师爷面子,扯出了一封信读了起来。“……,随信附上六万法币支票一张,小侄尽可买通长官,以谋位迁,钱财来源无需担心,皆是你舅从李爷付与贱民出头行凶所出的十万元中留出,贱民无识,不知实情,人数众多,无从算起。此事万无一失……。……小婿近日于宝庆码头遇兵一处,再三打听恐是浦海围歼皇军一部,观其阵势强大,军械优良,颇不能力敌。不过小婿轻使一计,煽动码头贱工与之冲突。无论成功与非都可助皇军一力,成则削弱此军士气军械,拜则恐使该军在贱民心中毫无威信,掘其兵员根基,此乃一举两得是也。小婿在此望丈人公为小子在皇军面前美言几句,谋一优差。如若可能,还望尽早前往南京为皇军立汗马功劳……。”两封信读完,此时的吴师爷已经趴在那台履带吊下瑟瑟发抖,屎尿具下。两个战士此时已经将枪口对准了他,不让他有机会再出乱子。而不论现场的群众还是不远各处的看戏者,哪里还不清楚这个吴师爷是何许人。而此时茶楼之上的蒋凯申早就被气得脸色发青。“娘希匹,原来是个汉奸,给我查,不单单要查他的那个在军中任职的侄子,还要吧他家里的上下三代都给我查清楚,另外给我查查军中,政府中还有谁和他走得近,都给我查,彻底的查。”此时,不等蒋凯申的火发完,刚刚下楼的刘持生凑得近前小说的说道。“这个吴老鬼我知道,宝庆帮的师爷,而且有些文采,和汪先生和陈先生他们走得很近,最近搞了个所谓的诗社,曾经也邀请我过去过。”这句话出口,蒋凯申突然浑身一个激灵,在他心中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浮上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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