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做人要低调(2 / 3)
今天这番谈话,实际上决定了大宋的命运。离开京城之前,种师道一再嘱咐张俊,到了洛阳后,听折可求的安排,设法赢得李虎的好感。现在局势太复杂了,即使是种师道也无法看清形势,更不要说做出正确地判断了,但有一点他非常清楚,那就是李虎已经成为决定大宋未来的重要人物。
忽然,张俊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封信,正是折可求刚才看的信。他骤感窒息,霍然抬头望向李虎。李虎面带笑容,示意他把信接过去,“你也看一看。”
“我能看?”张俊难以置信,霎时间心里涌出无数的念头,但最强烈的就是惊喜,他预感到自己的前途从这一刻开始已经发生了转折。
折可求略感惊讶,但旋即释然。这些事李虎马上就要禀奏汴京,提前告诉西北人也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李虎这种举动,对一个在战场上厮杀了十几年地低层军官来说,实在太震撼了,也难怪张俊一时间呆若木鸡。
张俊看得很慢,他的情绪波动太大,既震惊又兴奋,很难平静下来。
李虎一直注视着他,若有所思。老爹地故事让他有一种根深蒂固的观点,秦桧是坏人,张俊也是坏人,但今天听到折可求地介绍,看到一个四十岁的悍将,一个在战场上厮杀了十几年,从一个普通地乡兵弓箭手成长为禁军中级军官的人,他可以切身体会到张俊这些年付出了多少血汗,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了多少会,这种把脑袋挂在裤腰上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坏人?
李虎暗自叹了口气。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战场上如此,官场上也是如此。岳飞死在风波亭,肯定是权力斗争的结果,但后来他冤屈昭雪,杀死他的人自然就要承担罪责,总不能让皇帝背负恶名。由此想到了蔡京,想到了童贯……小皇帝把他们定为“六贼”之首,先前所作的功绩一概抹杀,抹不掉的就颠倒黑白,发誓把责任推到他们身上,要让他们遗臭万年,这也是权力斗争的结果。
由此想到了元佑党人案,想到了自己的祖父李清臣。自王安石变法以来,便就有了党争。党争残酷,双方不遗余力地打击对手。记得自己曾听李纲说过,苏轼在两党之间摇摆,结果两头不讨好,不管是新党上台还是旧党上台,都打击他。李清臣对苏轼也极度反感,皇帝有意重用他,李清臣马上设了个离间计,把苏轼赶出了京城。蔡京是新党主力,倍受打击,但他过去官职低,他和李清臣之间的恩怨,虽然李纲说得很含糊,但从蔡京诬陷李清臣,把李清臣打成旧党并公然刻在元佑党人碑上可以推测到,当初李清臣肯定把蔡京打得很惨,否则蔡京不会仇恨到如此地步。
在蔡京死了,蔡氏家族败亡了,虽然自己没有手刃今坐在这里仔细想一想,就算手刃仇敌,又有什么意义?这种权力斗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怨得了谁?童贯对于大宋来说,功大于过,西北人更是功勋显赫,但现在双方反目成仇,要置对方于死地。可以想象,一旦童贯倒台了,他和蔡京一样,势必被扣上一个大大的屎盆子,遗臭万年。然而,现实的情况是所有人都对这种斗争趋之若),如同飞蛾投火一般,义无反顾。
李虎望着张俊,眼里露出一丝同情之色。到了那个位置上,身不由己,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谁还顾得上将来的事?就算遗臭万年也得做啊,否则冤枉死了还是一样遗臭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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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把书信反复看了几遍,激动地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
他双手托着信,恭恭敬敬地递还给李虎。李虎指指案几,示意他放下,“张正将对此有何看法?”
张俊诧异地望着李虎,不明白他为什么称呼自己为正将。折可求却是明白,马上说道:“谢谢使相了。”
张俊霎时狂喜,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李虎竟然提拔自己为正将。
从(营)指挥提拔到正将,等于连跳两级,但这两级太难升了。秦凤路帅司下辖十三将,整个陕西六路有五十八将,可以想象这个正将的位置有多高。当然了,正将是职官,在军中职务很高,但大宋以文制武,武将的阶官(就是品级,相当于现在地行政级别)都很低。一般来说,正将相对应的品级都在从七品。张俊现在的职官是(营)指挥,品级是承节郎从九品。李虎一句话,给他升两级,相对应地,他的阶官也可以升到武功大夫这一类的从七品。从七品地武官才算真正意义上的中级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