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激战泰晤士(四)(2 / 3)
杰克逊在战前口口声声的宣称德国人的目标正是斯卡帕湾,即便德国人进攻泰晤士进攻伦敦的趋势已经很明显,但是杰克逊仍旧坚持己见。
不是没人看穿杰克逊的心思。杰克逊是大舰队总司令而不是皇家海军总司令,他根本不关心发生在泰晤士河的惨剧,即便战后有人指责他,杰克逊大人也可以用大舰队现阶段太过虚弱来搪塞。他费尽心机的从海军部获得准许后撤的命令,为“未战而放弃斯卡帕湾,后撤威利斯”这道可能引起轩然大波的撤退命令找好了退路。
杰克逊就任大舰队总司令以来在军事上鲜有建树,但却总能让他自己处于进可攻退可守的有利位置。呵!这个来做官而不是做一线海上指挥官的家伙!
杰克逊并非看不出属下的怒意,而是他无话可说。在办公室磨练出来的温文儒雅在这一刻尽数退去,杰克逊已经失去说话的气力,脑袋里乱成一锅浆糊,软软的斜靠在椅子上。
“贝蒂这个杂种,他怎么敢出卖大舰队,他怎么敢愚弄整个不列颠,他……他怎么敢欺骗我!
混乱的思绪再度跳转到戴维-贝蒂身上,杰克逊又想起那个不眠的夜晚,曾经的“海上骑兵”戴维-贝蒂斩钉截铁的告诉他德国人的目标不是泰晤士河,而是大舰队!于是他要求海军部给予他后撤威利斯湾的权限,于是他在大洋舰队异动的第一时间便率领大舰队出海避战,于是他把空虚的斯卡帕湾防务丢给贝蒂的心腹——斯卡帕湾基地副司令奥斯蒙德-布罗克少将。考虑到泰晤士河防御实力,杰克逊几乎可以断定无论德国人进攻斯卡帕湾还是泰晤士河,他都处于不败的境地。
“要坚定的站在舞台上,然后才能有所作为。”这是杰克逊晋升成为大舰队总司令后总结出来的心得。不过,看轻了大海的办公室文官万万没有想到他在海军学院高级舰艇指挥班和战舰上服役所获得的经验丝毫不能帮助他应对复杂的形势,不能与快要被神话的海蒂-西莱姆一较高下,他万万没有想到德国人并没有乘胜进攻虚弱而且孤悬海外的斯卡帕湾,而是进攻防御坚固的泰晤士河,更没有想到看似强大的泰晤士河防线在德国人的新战术面前毫无建树。
十分钟之前,杰克逊还可以用围点打援来安慰自己,德国人猛攻泰晤士河不过是为了将大舰队诱出斯卡帕湾,而大洋舰队主力正在北海北部的某个角落妄图围点打援。可是当“在内兹岬发现大洋舰队主力的消息传来”,杰克逊仅有的矜持彻底落空。
炮弹终究还是落在了大伦敦外围,航弹终究还是击碎了不列颠的神话。即便他杰克逊并没有在法理上犯不可原谅不可饶恕的错误,但是谁都会将大舰队不战而逃,后撤威利斯湾与伦敦受难联系起来。
或许有半个小时,或许只有几分钟,精神恍惚的杰克逊在黑暗中寻到一丝光明,他站了起来,对电报室机要员命令道:
“分别向海军部和海军参谋部发报,询问是否有对大舰队的安排!”
“呵,战前不惜用各种龌龊的手段迫使海军部同意你后撤,眼见局势无法收拾,却又将皮球踢给了海军部!”阿贾克斯号战列舰舰长冷哼了一声,发出不大但却正好能叫杰克逊听到的声音。“怎么,又要让海军参谋部开出一封准许避战到底的背书?”
砰砰炮开火的声音响彻伦敦郊外,十九架印有铁十字的战斗机如同蝗虫一般掠过天空,巨大的轰鸣声连同伦敦人陌生的骚动顺着泰晤士河逆流而上。
凄厉的警报声响起来了,在圣保罗大教堂金色穹顶下,在白金汉宫外的广场上,在大本钟塔楼前。
行驶在街道上的轿车不自觉的逆行了,指挥交通的警察再也挥舞不动交通棒,在泰晤士河吊桥上接吻的情侣迷茫了片刻,提着工具箱从地下室走出来的老人扶着楼道扶手,将苍老的手搭在眉头上,带着惊诧打量难得没有阴霾的天空。
“这不是演习,重复,这不是演习!”
一辆敞篷军车从角落里冲了出来,一名中士站在车上,拿着扩音喇叭拼命的朝河畔目瞪口呆的居民们喊道。两名穿着土黄色军服的陆军上士从车上跳了下来,驱散错愕的市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