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卷 家与国 第十五章 尴尬(2 / 3)
“总理本是丞相,丞相自古便有左右,我朝以左为大。不是有人担心竟成专权吗?那就增设右相一职,以为牵制。对外可称之为副总理大臣。”徐华封道,“左相负责军国大事,右相负责国计民生,无法分清界线之事则两相协商,不决者交由稽疑院公断。待二十年后,为免左右互博,再取消右相,即副总理大臣一职,如此制衡难道还有人不放心?”
在徐华封的叙述下,诸人明白左右相只是制衡的权宜之计。如此设置也不是不可,大家正沉思间,出身辅仁文社的黄世仲站起来道:“那这个副总理大臣是由总理任命,还是由稽疑院选举?”
“当然是由稽疑院选举,不然他有何权力去制衡总理?”徐华封再道。
又有人问道:“那是不是国民党中人也可竞选?”
“如果总理为复兴会中人,国民党中人是不可竞选副总理大臣的。”稽疑院议长徐贯田出声道。“不然他们有此权力不只会用于制衡监督,更将用于派系乱斗,到时候内阁什么事情也办不成,出了事还会互相推诿。设立副总理只是党内监督、党内制衡。”
徐贯田答完,待诸人互相商议了一阵,他再道:“后日就要向稽疑院提交下届总理候选人了,今日会议一定要有个明确意见,诸君若是没有问题,那就投票表决吧。”
“那选举副总理大臣之事如何让稽疑院同意?还有,副总理人选是何人?”黄世仲再问,
“提交总理候选人名单时将同时提交设立副总理以制衡的议案,议案通过是肯定的。”徐贯田道。“至于副总理人选,常委会认为华封先生、太炎先生名望最高,故而提名他们,你们若是不同意,也可以提出其他的人选,自己毛遂自荐也行,这一切就看稽疑院代表的投票结果,票高者任,绝不在投票前作何种暗示属意。”
左相铁定是杨锐,其他人想当选总理是万万不成的,但右相却是放开了任由大家竞争,会议气氛一下子又活跃开了,以至于是不是推选杨锐为下一届总理候选人这个重大问题不再被诸人关心。二十分钟后,开始投票开始,抢在诸人面前第一个投票的蔡元培看着大家说道:“诸君。欧洲大战前,英德之间曾有过许多许多挽回的机会,但德国都错过了。他们根本就是奔着战争去的。我们绝不能像德国一样,也以战争为目的去计划一切。
中美两国的距离远比英德的距离远,两国都是大国,如有争端为何不能和之前在华盛顿一样协商解决?如果我们是以战争的态度去回应美国的不满和指责,最终我们只会得到战争。我们能战胜美国吗?我们不能!假设我们打赢了美国,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能确保俄国不趁势南下?可以说。即便战胜美国,那也是惨胜;而如果不能登陆美国本土。我们根本不能获得赔款,最多只能获得菲律宾,可菲律宾就能弥补战争中的损失吗?
好战必亡,玩火者必*。这个国家将来会是怎么样的命运。全在诸君一票之上。我……我说完了,诸君请投票吧。”
蔡元培说完便在秘书搀扶下走下投票台,紧接着上去的是杨锐,他必须纠正蔡元培给诸人带来的误解,不然会内思想必一团混乱。在一干人沉思的时候,杨锐开口说道:“我曾经说过,孑民是我的诤友,也是一个真正的爱国者,虽然他的很多想法都是别扭的、简单化的、妇人之仁的。在他看来。我若上台便是中美开战,我若下野便是中美友好。切记,完全不是这样!这种简单的等式只适合三年级的小学生。根本不应该拿到会内来宣扬。”
杨锐前面还是客气的,可最后几句话出口,整个会议上顿时鸦雀无声。“在此我不得不再次阐述这个世界是怎么样的。
我们面对这个世界是一个行将崩溃的世界,第二次工业革命,即内燃机、电力的工业革命中,世界霸主大英帝国落伍了。她的纺织工业、钢铁工业、煤铁工业不但逐步被后来者追上。还在汽车、重化工、电气等涉及霸权的工业上被德国和美国反超。
面对这两个后起之秀,碍于美国的疆土和雄厚的势力。也考虑到自己身处欧洲,英国将抑制对象选为德国,这就是为何当初美西战时,所有欧洲国家都谴责美国开战唯独英国支持的根本原因。加勒比海海权对于控制拉美的重要性英国人会不知道吗?他完全知道,但在欧洲即将被德国赶超挑战的情况下,她不得不选择从美洲战略撤退,而这正是我们所知的门罗主义、所谓的‘美洲是美洲人的美洲’真正实现的原因。在此之前这口号美国人喊了几十年,可实现了吗?
美洲是大英帝国主动放弃的,东亚也是大英帝国主动放弃的。如果不是因为印度处于南亚,西亚发现大量油田,兴许她也会把整个亚洲让给我们。为何如此?因为在刚刚结束的欧洲大战中英国劳民伤财、元气大伤,只要我们能保证她已有的商业利益,那么英国完全愿意我们代替她在东亚行使霸权。
另外,虽然英美都是盎格鲁-撒克逊人种,私底下也有向美国转移世界霸权的意向,但以更多英国人的利益考虑,让中美两国互斗,延缓霸权的转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这就是英国在华盛顿会议,在其他场合都支持我们的原因。以前,是美国人坐在北美,看着英德在欧洲互斗;现在,是英国人坐在欧洲,看着中美在亚洲互斗。
诸君前往不要以为与人为善,人家就会与你相安。这是庸人的处事哲学,若是抱着这种哲学的人成为总理,那将是中华之大不幸!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各位何时看过洋人跟你讲过理?即便是讲,那也是他的道理,而不是什么万国公理。何为德?何为仁,对他们而言还不如多做几笔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