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颠倒洞承凡得救，五芒部元冬认亲（2）（2 / 3）

“那当如何医治？可有什么说法？”海平受托管教承凡，可除了知道承凡是流云阶一战中遗存的孤儿，其他的是一无所知，此时心里已是悔恨交加，不是滋味。

“这种体征只能说福祸相依，须知‘虚受益，满招损’，若在危末之时，便能增强耐性，持久续力。可在平常，便如热锅蚂蚁，焚心炙身，终究气绝而亡。”说罢老人取过玉龙递过的“窥心鉴”仔细推察起来，这窥心鉴也是老人的“四宝”之一，不用开膛破肚，便可观脉络，视五脏。

谁知道刚至心腹出，老人突然一个没拿稳，窥心鉴“哐啷”一声掉落在了地上，那声音兀自散开，唬得玉龙目瞪口呆，丢魂丧胆。要知道这可是稀世之珍，无价之宝。可此时老人竟弃如敝履，没有第一时间拾起，而是任其摔落地上不管不顾，反观老人，站在那里竟像一只摇摆的风筝，被突然抽尽了灵思，放空了心肠，徒剩一句行尸走骨，被长长的隐线揪引着，直到从天空陨落。

老人后退数步，双腿无力地跌坐在地上，脑子里一时间天塌地陷，波涛入海，山川坠陆。老人精神恍惚地坐在地上啖指咬舌，与此同时满面的皱纹如同条条鞭子抽催着泪水倾注而下。

倚在门墙处的天椽顿时心感刀绞，湿红了眼眶，此刻便是坐实了推测，确定了猜想。

这一老一少此时隔着一道门，虽然两幅面孔，竟是一副心绪。

老人许久才转过头来，看着天椽，想是委屈求索的孩子恸询道：“这个……这个孩子……是不是……沐晗的……”老人断断续续的轻声软语如惊涛骇浪，和天椽的心河合流到一处，并在天椽颔首肯定的动作中聚汇入海。

“人人都以为你幼子夭亡，然后揽下罪责慷慨赴死，一了百了。如今你我天人永隔，你却冥冥中庇佑明珠返还。虽喜也悲。”老人独自呢喃道。

天椽心潮难定，其实这些年，辰都之人并未曾踏入奇剑门追索便已证明了沐晗的结果，可天椽心底还存留一丝希望——盼望着沐晗能够远走他乡，哪怕潦草一生也好，可老人的哭诉却打破了他的幻想，沦为了现实。

如今沐晗已死，万念俱灰。

突然，老人强忍住眼泪，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跪坐在冰床前，挑开承凡衣衫，里里外外的小心寻找着什么。

天椽知道老人在寻找什么，也不阻拦，只是在一旁默默地说了句，“他身上确实没有符印。”

老人闻言立马拾起地上的“窥心鉴”，手忙脚乱的在承凡的胸前比弄，像是再次确认着什么，“原来如此……哈哈哈，都是天意……”老人情绪再一次失控，连哭带笑的叫唤着。“女儿呀，那些杂种冤了你呀……我们都错了……”

天椽闻言走了过来，看见“窥心鉴”此时正压着胸腹处，皮肉之内的五脏六腑映射地清清楚楚，铜镜上心脏的部位，五叶连枝状的紫色印记清晰可辨，仔细看去，中间还隐约环抱着一处金色圆点印记，像是反光一般，不是十分真切。

“原来是这样”天椽随即也明白了，承凡并非没有符印，只是不外显于身，而是刻在心上。

天椽怅然，此印状奇特，恐怕辰都千百年间也未曾得见，但说来总归有迹可循，何况沐晗的族人最擅长医诊，想来并不难验。此劫应是辰都各部之主心怀鬼胎，存心不肯留沐晗母子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