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回:无平不陂(2 / 3)
仇相似,鲛人们之间也曾发生过不少故事,时至如今,已经是各自为盟了。这个地方,他们也不欲逗留过久,这个小团体里的其他人,此时应是正外出巡察,勘探方圆几里内的情况。
“你说你们人不多,只是我在自己家乡,也听过关于鲛人的传说。”白涯思索着,“也许在北方的海里,还有你们的同族。我听过的,是他们的故事。”
泉姑娘点点头:“姥姥说海很大,比土地大,大很多很多。这里的鲛人不多,其他地方肯定不少吧。说不定,比你们没有尾巴的人还多。”
她张开手臂,比划了一个很大的弧形。
“是么。我只是听说,我们很少能见到你们。”
“人,很多人都危险,都坏。我的族人都说……人抓我们,一定要我们织布,要我们哭,一会儿也不能休息。”泉姑娘恹恹地回答。
织造是鲛人天生的能力,男女老少都有所掌握。然而一旦离开赖以为生的大海,鲛人的法力便会衰退,纺织的本事也同样算在其中。
想要鲛人的眼泪,更是强“人”所难。与人不同,鲛人很难因为普通的伤感之情落泪。一般的疼痛、兴奋,乃至一切激动的情绪,都不一定能触动到鲛人的眼睛。至于具体条件是什么,白涯并不清楚。泉姑娘只是告诉他,那绝非轻易能做到的事情。
只因这两个难以在陆上施展的能耐,鲛人从自己的家园中被掳走甚多。因此,他们逐渐养成了避开人类过活的习惯。现在他们有许多同族已经殒命,对此,泉姑娘含混不清地解释,并不都是人干的。还有其他的族类,在猎杀他们。
这不是她第一次提到那未知的威胁了。白涯十分在意,只是无论他如何追问,泉姑娘都不肯与他分说。
“很复杂,我不能说。我如果用我们的语言说出来会被听到。等他们回来,让他们说。”
的确,泉姑娘偶尔会用几个鲛人的词语来代替一些说法,他全靠猜。
“行吧。你族人回来可别打死我——既然和人有仇怨,你还敢救我?”白涯也不好逼迫她,只得耸了耸肩,“你带我来时是不是说,我的武器在这里什么地方?两把弯刀,一黑一白,刀锷嵌着玉。它们很特别,你见了应该不会弄错。”
他看向泉姑娘,眼睛一瞪。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可他看见她身后隐约有人影浮现。
倏而,一道水流蹿向他。它利箭一般来势汹汹,显然没有多友善。好在白涯在察觉异样的一刻便做了躲闪,等定下脚步朝片刻前站的地方一看,立刻暗骂一声:那儿插着一根冰刺,尖锐的前端没入地面,尾部还在凶险地颤动。
要不是兵器不在身上,白涯早就拔刀了,哪能容这不明敌人嚣张。他额头青筋直跳,可泉姑娘看出了端倪,她急忙挥舞双手,喊白涯放下防备的架势;紧接着鱼尾一甩,转头游进昏暗的海水。隔着她,白涯隐约看见另一个鲛人的身形,对方明显更为健硕,身材比例上看,似乎是一名男性。
泉姑娘和男鲛人以特殊的语言,急急交谈起来。白涯支起耳朵,这声音与她介绍真名时的发音相似,也许有些野性,更多却是流水滚动般的温润悦耳。只是语音本身的圆润,很难盖过鲛人男子激烈的语调。他一边
说,一边激动地比划着什么,偶尔漏一眼过来,也令人如坐针毡。不知这位鲛人正在操着原本温和的语言,进行多么凶恶的言辞攻击。
用了半晌,两个鲛人才仿佛达成了什么共识。男性鲛人抱起双臂悬浮在不远处,尾鳍一下下拍着水,似乎仍是不悦,却暂时按捺住了情绪,偃旗息鼓。趁他安静的工夫,泉姑娘游回白涯面前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