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留下的(1 / 5)
这是又一个没有床铺和安眠的漫长夜晚。
虽然奢侈品在我身旁睡得很香,也流了不少口水出来,但我却丝毫没有睡意可言。手术室的红灯让我感到亲切,因为我的眼睛应该也有同样颜色的血丝。如今,在那扇门里面,有一颗幸运和网红脸同血型的心脏,正渴求着新生。
可我既挣扎又苦恼,这么目送一个人走向了死亡,究竟是否正确。那位熟悉死亡,也见证过诸多人逝去的人,选择主动迈向了死亡。我没有阻止她,这是对是错?
但我这辈子都绝不会忘掉她的,并且——有很多人都不会忘掉。
急促的脚步声,踏碎了医院凌晨的昏沉氛围。气喘吁吁赶来我面前的,是一位穿着工装、身上还有污渍的中年男人。他头发有大半是灰白色,脸上的胡须也几乎没怎么打理过,还有着稍稍的汗臭味。
可长相却不错,和手术室里正安静躺着的女孩子很像,特别是眼睛。
“那个……你……我听说……我听说有人生前愿意捐赠?”他驼背弓身,紧握着自己的双膝气喘吁吁。
“你是?”虽然这么问,但我已经知道了。
“我是小琴的爸爸,刘医生……主治医师打电话给我,说小琴偷跑出去,但又被送到了别的医院……还突然找到了心脏供体。”
我点点头,心情因而更加沉重。我此刻暂时不想多说什么,可无奈,为人在世总免不了需要多说几句的时候。
“在里头,正在手术呢,听说是什么退休的老教授来主刀的……”
我指着那边的手术室,在里面,他的女儿正向着崭新的人生迈步。
忽然,又一阵脚步声响起,这次来的是一个上半身还穿着睡衣,鞋带都还散着的男性。他跑到了我面前,不顾形象也不顾忌口水四溅,大嗓门问我:“你是清河吗?”
我再次颔首表示肯定。
他直接跪下了,哭天喊地。
“谢谢您!谢谢!谢谢您给了我姑娘光明……”
“别谢我!”
我忍不住吼了出来,再加上我愤怒的脸色,他们都吓住了,奢侈品也惊吓着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