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艰难脱险(1 / 5)
望着石崇一队人远去的身影,刘秋只好转身坐回到位置上,独自一人烤着剩下的羊肉。没多久,只听咚咚的踩楼梯声,翾风和流羽两人忙着跑上来看他。刘秋把刚才的事情原原本本地都讲给两人听。翾风一直默默地听着,好半天才说道:“看来,主人好多事都没有对妾讲过,他还防着我,妾更没想到公子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传奇经历,虽然想象不到海战会是什么样子,不过倒让妾见识到和以前完全不同的公子,让我等更为仰慕了呢。”
刘秋愣愣地看了一眼,翾风忙解释道:“公子莫要取笑,朝中有些学问的大儒和权贵我等也见得多了,但像公子这样既能让朝中权贵趋之若鹜,又能在疆场和水上驱驰的恐怕也只您一位。”
流羽将石崇吃剩的残羹冷炙都撤去,重新帮翾风布上羊肉和米粥,又为刘秋换了两块炭,换了碗温热的米粥,自己则坐在之前绿珠的位置上。翾风顿了顿又道:“大概您还不知道,上次在金谷园露的那一手几乎震动了整个洛阳官场,不仅现场的两位王爷认为您是新一代的仙师,连张侍中这样的鸿儒都觉得您是从张天师处学得的仙术,其他人就更不必说。公子可能更不知道的是,那晚席间的孙秀因为自己是天师道的祭酒,更是到处宣称他是您的高徒。天师道本就在民间有甚多的支持者,在朝中很多权贵也是忠实的信徒,这让孙秀的地位愈发高涨,本身他身后的赵王司马伦又是现在权倾朝野的贾后眼前的红人,天师道和赵王等于通过孙秀互相抬高了身价。也就是上次金谷宴会后公子突然消失不见,不然如今该是在洛阳红极一时的名人,权贵们的宴会上必定会以邀请到您为荣。”
刘秋真没想到上次为了骗回章武剑产生了那么大的波澜,不过想想琅琊王家这样名士重臣辈出的大族都是天师道的拥趸,上次点石成金的把戏产生这么轰动的效果也就不足为奇了,“真想不到上次当众炫技引出来这么些后果,想来这次能在这里受到这么好的待遇该是余波之一吧。”
翾风抬眼望了望窗外的红叶,又喝了小半碗粟米粥,“谁说不是呢,虽然主人为人大度,但依公子所说既是海战上被俘还有这样的优待,看来天师道的声势和孙秀的影响起了决定性作用。”
刘秋笑了笑,“不过你家主人最后摔了酒盏,还说要关我在这里已辈子,又说哪怕搭上你们几个都在所不惜。”
翾风用刀子从签子上拨下几块烤熟的羊肉,又用筷子贴着碟子沾了一点点韭花方才吃下。然后便说道:“我家主人便是这样了,一面是宽大恢弘,一面又视人命如草芥。当日曾对我说过,百年后要以妾来殉葬,说起来是莫大的宠幸,但听起来谁能说不让人午夜梦回暗自心惊呢。”
刘秋也喝了口粥才说道:“不知道姑娘当时怎么回复石大人的,总不会是当场吓哭了吧。”
旁边一直没吭声的流羽说道:“公子大概不知,翾风妹妹虽然不比绿珠受宠,但在主人的心中也是少数的几个排在前面的,她怎会在主人面前如此失礼。她当日只是答复主人道,‘生爱死离,不如无爱。妾得为殉,身其何朽。’”
刘秋默然许久方才说道:“想不到姑娘的文采竟如此出众。”
流羽这边说道:“公子大概不知,妹妹最擅文辞,虽比不得那些大家,但在府中则是顶尖了。”
“姐姐谬赞了”,翾风打断了流羽的话,对刘秋解释道:“公子别误会,妾知道自己身份,虽得主人青眼,仍旧是随时可以送出的一件上好的玩物罢了,刚刚主人不也说过可以随时将妾赠予公子么。”
刘秋不想她将自己的身份看得这么悲观,便调转话题,“如今看来,我在这里可能会遥遥无期,两位姑娘大可不必陪在这里死守,完全可以回到洛阳。”
翾风听罢,起身到一旁取来热着的米酒,来到刘秋席前为他倒了一盏,自己又倒一盏酒跪在席前敬道:“之前妾曾向公子解释过,妾感念公子的恩情,也完全不把现下所谓府中的地位当作回事情。妾每日周旋在权贵之间,一些保命的手段还是要的,但这并不代表会在现在这样的情势下弃公子而去,与其随时会丢掉性命或是被送人,妾宁愿在这里陪公子终老。妾以这盏酒向公子明此决心。”说罢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一旁的流羽也离席倒了盏酒跪在刘秋席前道:“妾自幼与马升相识,知他必会尽力完成兄长的任务,只是洛阳不是辽东,想要救我出去非他力所能及,妾愿意相信公子能救我回辽东,也愿意和妹妹一起长久守在这里。”说完也将手中的酒饮尽。
刘秋没想到两人居然这样坚定地愿意陪在自己身旁,不觉有些踌躇,忙离席去扶她们,便又问道:“在下何德何能,得两位姑娘如此垂青?”
翾风没有起身,只是抬头看着刘秋,“妾虽在府中,但消息一直还算灵通,这些年来一直没听过公子和哪位美姬传出过半点暧昧的事情,这方面妾又有亲身体会,也就是前些日子公子亲口告诉妾已订婚,这才深信您重感情,只衷情于一人,您又数次以旁观者的身份救妾于危难,非至善之人不会如此,这样的人值得妾相信,也值得妾托付。”
刘秋听罢扶她起来,“之前是我不了解,故而一直无法完全相信姑娘,这里算我向你赔礼了。”说着便向着翾风作了一揖。
翾风缓缓起身,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便说道:“只是如今公子困在这里,不知后面要作何打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