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寒鸦观（2 / 2）

道童清水用心默念功法要诀，运行灵力在经脉之中缓缓流转，待到完成一个大周天之后，才默默收功站起，悄悄地准备师徒二人的斋饭去了。

两人的斋饭在清水七岁以后就是这个小小的人儿在做，还包括大殿之后一块不大的稻田和四周点缀着的小小青菜畦子。两人的饭食原料基本来源于此，有时候师傅也在外面带一些食物回来。左面偏殿是厨房，清水认真而有些笨拙地淘米煮饭，又炒了个青菜，这就是师徒二人的全部饭食了。

恭恭敬敬地把饭菜盛好，然后和师傅吃完饭之后，师傅就回右边偏殿略做休息，而清水洗完碗筷就兴冲冲地捉小鸟去了。

几乎笼罩着整个道观的古槐不知高达几百丈，繁盛的枝叶几乎遮蔽了所有洒下的阳光，只有星星点点阳光落在地上，云雾在脚边流淌，如梦似幻。而小道童清水早已经习惯了湿滑的路面，轻快地向古槐的树干走去，在粗大的树干下，清水显得是那么地渺小，而清水早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清水从小就跟师傅练习守正心法，身体比同龄人强壮的太多，身体素质比江湖上的所谓武林高手也不遑多让，所以，对于这么高的古槐并不胆怯。毕竟……不知道偷偷爬过多少次了，哈哈哈……

清水脱下鞋子，紧了紧腰带，活动了下手脚，就顺着树干向上爬去，就像一只灵巧的猴子，虽然显得渺小，速度却不慢，一柱香的功夫，就爬向了青雀的巢穴。

青雀的巢穴是由一种叫做金丝草的根茎编织而成，这种草柔软坚韧，而且不沾水雾，青雀用灵巧的鸟啄编织的巢穴内十分干燥，有四五只刚刚破壳的雏鸟在里面，伸长着脖子，并没有感觉到危险，只以为是父母回来给它们投食。

清水趴在树干上，正犹豫着选哪只才好的时候，外出觅食的两只青雀回来了。发现了清水之后，只有成人巴掌大小的鸟爸鸟妈并没有因为清水庞大的身躯而退却，扇动着翅膀尖叫着就冲向清水。清水挥动着衣袖驱赶着鸟爸鸟妈，虽然清水只修习了守正心法，并没有学习任何战斗技巧，但是面对着两只小鸟却并没有任何恐惧之感。

鸟爸鸟妈却极为执着，叫声更加的凄厉，用身体不断撞击着清水！双方僵持了片刻，清水仿佛想到了什么，微微愣神了片刻，不再纠缠，默默地顺着树干爬了下去，垂头丧气地走回了道观的大殿。

早已经在大殿练气的师父微微一笑，并没有睁开眼睛，笑呵呵地问道：

“清水，为师不是答应你捉一只小鸟了吗？怎样，是没有捉到吗？”

清水委屈地撅了撅嘴，闷闷地说道：

“本来已经爬上去了，大鸟飞来了，死命的攻击我，我可以捉回小鸟的！可是，我觉得，如果我捉走了小鸟，可能大鸟会很伤心，也许会活不下去的。我在大鸟的叫声中，听出了悲伤和绝望，所以……”

老道士沉默了片刻，脸上的神情变幻，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示意了一下清水，清水便收敛了脸上的沮丧，默默盘坐在蒲团之上，开始了新的修炼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