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3 / 3)
阿鼎第一个吃完,下桌跑去了客厅等着明澄吃完。
杯中酒也见底了,几个年轻人也下桌去到客厅,而阿鼎母亲只是慢慢夹菜吃,未有吃主食,也就和父亲一同留在了餐桌上。酒瓶中还剩一点酒,想必父亲是要将它解决掉再吃饭。
阿鼎等明澄喝了几口茶,用眼神暗示,他领会,走去了楼梯方向。二人当着餐桌上的长辈上去了,他们似乎也默许了阿鼎在周末新争取的娱乐。
一更末,阿鼎母亲让他们下来,张罗着要回去。阿鼎爽快收拾好书包,下楼就坐到了小鞋柜上换鞋。阿雪提着一个小手提箱去到了门口,原来下周期末,继母为之复习功课。期间她又提议让明澄去那边住,但他还是拒绝了,只说明日早晨会很早过来等候父亲。
翌日,明澄早起,煮面为早餐,恐面在锅中久留,难免会糊,只煮了独一份。见时间还早,出门为明理买了碗炒粉,而后开车去向父亲家了。路途中他接到阿鼎母亲打来的电话,告知除父亲在家其他人都出门了,钥匙已存放在物业,让他直接去取。
缓缓驶过蜿蜒的单车道,进入地下室的那条隧道阴暗,车自动开了灯光,又在如白昼的地下室里熄灭了。车停好,他徒步走了两道阶梯,打开了几扇笨重的大门,而后才看到一丝自然的光线。
与物业确认好了信息,登记了份电话号码,才顺利拿到钥匙与那张小巧的电子卡。走去一楼的大堂,没过多久就有一部电梯先发出了声“叮”,走进试着按了按楼层按键,未见发光,便拿出卡往感应器那靠了靠,这才发了光。
推开那浮在空中的两扇农家门,踏在光滑的大理石上,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幅用颜料涂抹在木饰板上的画。只见那翠绿与鲜红等等,分辨得出那是花中四君子。
进入客厅,电视机旁有个衣架,上面贴着张纸,写着几段话——厨房里有做好的饭菜,打包好了,带去中午吃。
一个布袋子里装着一盒饭和一盒菜,还有一瓶鲜奶,侧边还用纸卷着一双筷子和勺子。几片火腿肉摆得整齐,还能看清的只有上层的青菜与荷包蛋了。他将布袋提到了玄关,把车钥匙搁在了上面。
父亲房间传来洗漱声,不一会又听见开门声。父亲从走廊出来走向玄关,将公文包放了上去,散发出的精神气貌远比坐在沙发上的他要高出许多。互道早安后父亲给自己倒了杯水,打开了阳台的门,在外面做了几个深呼吸又进来了。
终于等到父亲要下楼,他才从沙发上起来,穿好鞋后另一只手又伸向了父亲的公文包。
父亲在电梯中一言未发,只是做着扭动脖颈与手臂的动作,直到下了电梯才停下了动作。
副驾驶系好安全带时,他这才松开了刹车踏板,稳稳地经过了几道减速带。父亲在蜿蜒的小道中开启了窗户,向散步的人道了几声早,又在大门口打了声招呼。
“账目还在统计吧,不要急,慢慢做,要做到不出错误。”
“举手之劳而已,何足挂齿。”
车厢中父亲也就说了几句话,一直在手机里看着新闻。车停好后父亲带他去了食堂,他坐在位置上等父亲吃完才跟着去到公司。他问父亲冰箱在哪,要放东西,父亲招呼身边的一位同事带他去了休息室。
一个上午就在父亲的三言两语中过去,具体做的什么他也没有归属,只是在繁杂的文字中迷了心窍。到了父亲起身的时刻,他才轻松不少。父亲邀了几个人去食堂吃饭,而他则留在休息室里热阿鼎母亲做的饭。
休息室的硬板凳上,他也吃出了别具一格的美味,仿佛是仅此的一丝慰藉。他没有浪费,任何一粒米饭都舔了干净,连牛奶也悬在空中吸了好久。最后擦了擦嘴,将饭盒与空瓶连同筷子一并像早上拿来时那样摆放了进去。
没了指令的他寻着凉风来到了楼梯口,趴在围栏上,探出半个肩膀,紧紧盯着前方。远方除了一望无际的白云与稀疏的楼房,就只有更远处的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