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弱子夜入禁苑(2 / 3)
“你们要我死,我有什么罪?我要看着你们死!”
“兆凌!”那人听见惜花这一声喊,微微怔了一下。说:“来了,索命的来了,到头了,到头了!”
“谁要你的命,快下来,一个皇子,你这样不成样子。”
这次兆凌反应很激烈:“皇子,我不是皇子!”他费力的从树上下来,惜花也帮不上手。
他说着用手扶着树拼命咳嗽,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气来。对着惜花道:“是毒酒,还是白绫?”
惜花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说:“放心,我是你姐夫,我来看看你。”
“看我?我一个孤儿,无权无势,没有你想看的东西,你走吧。”“我就是——”惜花语塞,眼泪簌簌的往下流,仿佛眼前这个从来没见过面的人,跟他认识了很久一般。兆凌轻轻咳嗽,自顾自往内室去了。惜花想随进去,他却把门掩上。惜花站了好久,只听见里面那个人病态的咳嗽声。时轻时重,每一下,都打在叶惜花心上。他心一动,手中多了一碗药。这是独属于他的幽冥之术,此前,他已经偷偷用过两次了。
叶惜花用独门法术,变了一碗药,想用托盘送给兆凌。但兆凌不过轻轻一带,就把门反锁上。惜花不得已,又用同样的办法,把门打开。进门只觉得一股浊气扑面而来。整个狭小的室内,只有一张长案,长案上放一瓦罐,一只瓷杯,还有几卷旧书,烛台上有半截红烛,另外西向有一张床榻,墙上有一幅画像而已。剩下的只有四堵墙,和昏暗的几乎不见天日的压抑。
兆凌清俊的脸上没有半丝血色。侧面向内,卧在杏黄榻上,束发的银冠扔在地上不用,头发散乱。他不停咳嗽,胸口因此不断起伏。惜花一见这样的情景,不禁垂泪。心道皇宫内苑,还有这样苦状!惜花走向前,将药放在案上,想从瓦罐里倒点清水,却倒不满一瓷杯。惜花一气之下,又用法术倒满了,却变了一杯绿茶。看官一定大惑不解,叶惜花怎么会这种诡异妖术?这与他的来历相关,下文慢表。
叶惜花倒了绿茶,贴着兆凌在榻旁坐下。“喝点吧。”惜花眼中含泪,只说了三个字。那人也觉得过意不去,转过头来,看着惜花,眼里似乎有点希望。他不接杯子,也不说话。惜花看他身上,穿的是淡银灰色的一件绸衫,轻薄如纸,他病中畏寒,哪里受得了!又看他身上盖的缎面被子,细看之下,轻的异常,惜花过去按了一把,里面竟是芦花!
“喝点吧。”眼前的人似乎不相信这句话,呆了半晌。直坐起来,抓过杯子,又好像不忍心喝似的,小口抿着茶水,眼泪一颗颗往茶里掉。一杯尚未喝完,又咳得撕心裂肺。叶惜花平常心肠最软,见他这样,怎不伤心!惜花郎扶着他的肩,轻轻拍他的后背,待他喘息平了,扶他在榻上坐稳,把被子盖到他胸口,方才走到书案前,取了药,喂他慢慢服下。
惜花怕他见疑,躲出门,在外院里,用手段取了一床丝绒软被来。转到殿内,轻轻盖在他身上。兆凌望着惜花,他绝不敢相信这里还能有这样的人。
惜花守着兆凌过了半日,不知到了何时,兆凌道:“姐夫,你走吧。天不早了,路上暗,夜路不好走。你被册封为驸马的时候,我已经在这儿了。我,我对不住你了。”惜花道:“姐夫给你留下饭菜,在书案上,你自己吃,以后姐夫会经常来看你,你可千万别再吃树叶了!”惜花说着又变了一桌饭菜,看看兆凌,转身出殿,果然天已漆黑。凄凉无比。
惜花踉踉跄跄走回牡丹宫,千福早在门外迎他。叶惜花说:“千福,让我到牡丹花下坐一回。我乏了。”原来叶惜花的法术,不能多用。否则他灵力散尽,必死无疑。
叶惜花在牡丹花下调息,公主让心腹侍女小鸳端过饭菜,都是他最爱吃的,他这时才觉得饥饿难忍,大口的吃起来。千福冰雪聪明,见叶惜花满面泪痕、神思倦怠,不免起了疑心。
这时小鸳的妹妹叫小蝶的,从门口跑进来和千福耳语几句,公主立刻花容失色。“千福,你怎么了?”惜花先一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