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外公的叮嘱（1 / 2）

29年，9月，秋。

爱理顺利入学高中，是市立最好的新世高中。入学的第四周，妈妈和外婆在校门口等她。那天下午还在上第一节课，班主任就来到教室门口把爱理叫了出去。

爱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但预感不是什么好事。她一路小跑着，老远看到妈妈的身影还有越来越瘦弱的外婆。

“妈妈，外婆，你们怎么来了？”爱理有点儿担心。

“你外公住院两周了，你今天去看看吧！”妈妈很轻地说道。外婆在旁边点点头，“没什么大事，外公在市医院，离你学校近，我们来叫你去看看外公。”

爱理越发感觉不秒：妈妈和外婆，尤其是外公是最记挂自己学业的人，怎么会让自己旷课呢？一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不要啊！千万不要啊！爱理什么都不敢说也不敢问，只是点头。

市里最好的医院跟最好的学校相隔不远，三人步行就到了。爱理扶着外婆，妈妈在侧面引路。医院大得出奇，爱理第一次见这么多身穿白大褂的人。穿过大厅，进入电梯，爱理有点儿头晕，生平还是第一次坐电梯，还好只是一会儿功夫，电梯就到了六楼。

三人出来，妈妈有点儿摸不着头脑，愣了几秒往左去。爱理和外婆也跟在妈妈后面。过道真的特别宽敞明亮，地面光滑得可以照出人影，爱理脚趾头莫名使力，生怕滑倒了，又赶紧扶好外婆。“慢一点外婆，小心滑！”爱理担心着。

“不怕，我不怕。”外婆显然已经来来回回不少次了。“就在前面！”外婆往前方指了指。从外婆急促的说话中，可以听出些许担忧。

过道两侧墙上挂满了医生的照片和介绍，整整齐齐，中英双语标注，两侧房间的门虚掩着，里面传出医生和病人交谈的声音。过道偶尔几个匆匆行走的医生和护士，有的是白大褂，有的是绿色短袖长裤，有的戴着帽子，脖子挂着听诊器，有的推着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机器。护士台墙壁上挂着一些电子板，上面红的，绿的，黄的灯不断闪烁着。

不愧是大医院，干净整洁，专业气派。爱理觉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看了，一路以来心都悬着，这会儿稍微分心缓了缓心绪。一会儿，妈妈就进了一个病房，爱理赶紧抢先一脚把门掌住，让外婆先进去。

外公躺在床上，很安静。身上盖着白色的薄被子，枕头也是白色的。床头两个大机器，上面不断跳动着有颜色的线和一些数字，床头上方各种管子和瓶子一样的东西。爱理轻轻走过去，生怕吵到外公。

妈妈给爱理招了一下手：“过来，你外公没有睡着，在等你！”

爱理赶紧将身体靠近，低头看外公。外公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呼吸特别轻。爱理想伸手摸摸外公，可是又不好意思，感觉很难为情。外公睁了睁眼睛，张了张嘴，爱理见外公眼皮特别沉，一下子泪水就涌了上来，心里有些抱怨：“外公都住院两周了，而且就在学校隔壁，为什么现在才来告诉自己？”。爱理努力眨眨眼，不让眼泪掉下来。

外公又睁睁眼，张张嘴，然后轻轻呵了半声，说：“爱理来啦！”

爱理赶紧使劲点头，怕外公看不到自己，赶紧俯下身去，张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爱理嗓子也不敢清，就怕发出声音，吞吞口水，赶紧说：“外公！”，这一声太轻，“外公。”爱理又轻轻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