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相思(2 / 5)
但是,我有一个失误,那就是,我根本不知道他们那个开会时间,但凡我当时在潘辉把纸条递过来的时候不只是看一眼,而是用点脑子把它记住,我也不会那么被动——哎呀,失策了失策了。在那一刻我突然有点醒悟,为什么我忽然就这么执着于去找一个我只见了一面的人,心里多少有点忐忑——这可不对劲啊,我不是个学习人吗?我怎么去纠结这个了?
我马上安慰了自己,便又去问那个外向的男生,说我有个朋友他天天都拉着我去看他的女神,结果我一问他怎么认识他女神的,他却说只是在校园里见了,一见钟情罢了——哎对了,这就是经典的“我有一个朋友”的故事,果然我一考虑到跟她有关的事情,我就瞬间降智,如果是我平时听到一个人这么和我说,我肯定来一句:“你说的那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但这个男生我倒是不知道他看破没有,他只是笑笑,回了一句:“这多正常,大家十七十八岁的,有个心上人很奇怪吗?只是看看,不偷不抢,这也奇怪吗?”我听后便像吃了定心丸一样,长舒一口气,表示赞同后便离开了。
然后,现实就是,潘辉没把我带去开会,我多多少少有点后悔,当时但凡我明示,我也不至于痛失这么个机会。他当天晚修前给我买了个可爱多,往我手边一塞:“军师厉害啊!请你吃雪糕,你这方案可行啊,我提了,再说把歌词中不能播的部分换伴奏就是了,反正大家重点都不是歌词,然后老师居然勉强答应了。”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都给我塞可爱多了,我这下可不好发脾气责怪他不带我去了,何况他居然还把事情给办成了。我只好露出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哈哈,那挺好,大家肯定很开心吧。”
万事皆有退路,我还有个planb班里除了潘辉是舞蹈社社长,还有一个女生,叫魏妍,她是摄影社的成员,虽然我和她没有很好,但是关系至少不僵,我决定找她帮忙。于是我当晚回家,从我的抽屉里拿出了吃灰三年的摄影机,还在那儿瞎捣鼓到半夜,第二天就顶着个熊猫眼,觉得自己已经可以说服魏妍了。她听了我的请求后,便说:“哦,你说你会捣鼓摄影机是吧,确实,到时艺术节晚会我们是可以随意走动的,但我们社团是分好任务的,到时得交一定量的作品啊,得挑好看的放到公众号的。”接着我便拍了拍胸口,表示自己可以完成任何任务——这份自信持续到了魏妍看到我随手拍的校园后,她摇摇头:“源哥儿咧,你想玩就直说好吧,你这样的水平,到时出了问题,社长能把我打死。”我也坦白了,但也就坦白了一半:“哎呀,你知道我们高三之后就不参加艺术节了,这是最后一次了嘛,我想到处兜兜,就这样了好吧。”魏妍最后把潘辉拉了过来,便说:“这样吧,源哥,你到时就专门整那个舞蹈社的部分,他们不是俩节目吗?我们是一个人负责一个节目,舞蹈社俩节目,那就我俩负责,到时舞蹈社两个节目我就在台下拍,你就躲后台采访啊或者拍点事前准备什么的,这些一般不会放到公众号,最多当花絮,放到纪念视频,这样没问题了吧?”
我立马答应下来,这总算是说到我心里去了。她作为总策划,应该没什么时间上台表演什么吧,那她只要在后台待着,那不就给我制造认识的机会了吗?可我转念一想,和她认识又要说什么呢,我什么都不会,这不是做题,没有什么固定的步骤,而我为了维持人设,又不敢请教别人,静下心来,只能安慰自己看一步走一步,实在想不到什么万全的方法。
三华胥梦
很快便到了周末,我却还是迷迷糊糊,也不知道到时遇到了她了怎么办,不清楚她好不好说话,要是个内向或者比较傲慢的女生,那我岂不是很尴尬——不过我很快又安慰了自己,我看上的女孩不会是这样的人吧?
事实上确实不是,她的性格是我见过最奇怪的一个,直到现在都是。
晚上七点左右,艺术节晚会进入准备阶段,主持人在台下串词,表演者便在临时化妆间那里整理装束,我拎着摄影机便开始串访。艺术节期间,我在魏妍的帮助下拿到了个写着摄影社的吊牌,虽然完全就是假的——是拿她的证件复印得来的,于是我便端着摄影机到处去找策划人,她是一点踪影也没有,以至于我躲回教室看了一遍又一遍录像,就是找不到她的身影,同学们都凑过来看我拍了什么cos或者洛丽塔,我想着是不是她cos什么角色了我没认出来,但她的脸十分棱角分明,就算戴了个发套,我也不至于认不出啊?
这时我便去找潘辉了,社团的任务还是得完成的,这可不好给魏妍整什么幺蛾子,找到潘辉顺便也能问问他策划人在哪里,骗他说额外接了个去拍幕后策划的任务。到了化妆间,只见潘辉半跪在一个女孩身旁,给她扎着马尾,女孩面前打着一盏灯,照到镜子上让她的面容更加扑朔迷离,我眯着眼探头望了望——诶,这不会就是策划人吧?
我深吸一口气,驾着摄影机,走到潘辉面前并将机怼到他脸上:“请问我们的舞蹈社社长潘辉同学,今年舞蹈社有两个节目,想必大家平时训练很辛苦吧?”潘辉看我在镜头后使了个眼色,他便有模有样的开始讲起来,但手里依旧不忘给那个女孩编头发。其实潘辉答了什么我是一点都不记得了,我当时就想着凑过去看看那个女孩是谁,她身穿一袭红色连衣裙,裙边镶了闪闪的钻,她正手里拿着一张纸在看什么,等到潘辉答完,我就趁势往里一凑:“那这位同学穿得也是十分华丽啊,今晚是打算出演什么节目的呢?”
那个女孩听到后,便转了个头,笑着说:“啊,我是主持人啦,一个还没把台本看完的主持人。”这下我终于看清楚了她的脸——不是我要找的女孩,我那一刻不知道为何松了一口气,似乎如果她和潘辉走得近了就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恍过神来,我怎么好像是在吃醋?我急忙摇摇头,嘴上说着不打扰女主持准备了,然后立马用脚踢了踢潘辉:“哎,对了,还有个任务,我得去拍幕后策划,她——们在哪里?”我又不能暴露自己的目的,急忙表示想采访策划团队,潘辉便指了指控制室,我立马冲了过去。
我当时也不知道在急什么,想着肯定里面很多人嘛,直接敲都不敲便推开虚掩的门,然后一眼就看到了她正坐在一个旋转椅上,然后在那转,可能是她自己转得飞快,她那个双马尾已经甩出残影了,结果她一转过来面向我的时候,顿时发现了有人进来了,她立马伸手按停椅子,椅子刚好再转半圈便被强制按停了,她假装在调整外面的led屏幕,在电脑那捣鼓着什么,试图掩盖她刚刚在那摸鱼的事实。
我看到她那一瞬间,心里那个激动哦,要是我和她熟一丢丢,我就直接冲上去来一句:“妈呀,你知道我找你找多久了吗?”事实是我忽然紧张得说不出话,见她也背对着我,我就在那调整呼吸,终于平静下来了,我便凑过去问:“同学,就你一个人吗?”结果话说出来就发现带着颤音,我实际上压根就没平静。“哦,其他社长都去管自己社的情况了,就我在这里,噢——你是?”我看到她脸有点红,她看样子是不上场的,应该不是化妆,而是刚刚她摸鱼被我瞥见,她莫名尴尬导致的脸红。
我连忙说道:“啊——我是摄影社负责拍幕后的,就过来随便拍拍罢了,我······我叫楚聆源······”她听后点点头,没有过多质疑我的身份,这时我才意识到,策划团队就是她自己一个人加各个出演节目的社团的社长,现在社长都跑去准备了,整个团队就剩她一个人在这无所事事的转着玩。“嗯,我是7班的廖星火,是这次艺术节晚会的总负责人。”她没抬头,小声的说了句,“欸,对了,你看到信息社的人没有,我这边电脑有点问题,我想找他们来帮忙弄一弄。”她连忙接上第二句。
然后这简直就是难上加难,信息社是没有节目表演的,何况他们今天社长还带头将他们带到网吧开黑,这简直就是没了影,我只好和她这么说明,没想到话音未落,她转过来对着我,眼神中有一丝祈求:“那你能帮我弄弄吗?”我顿时就大脑宕机,潘辉说过,不要在女生让你帮忙时说不行,这样显得自己很没用,人家下次也不会找你了,然后我这个连电脑都没有的人,直接蹦出一句:“没问题,我来试试。”她立马笑了笑,站起来在旁边拉了另一把旋转椅放到她旁边,赶忙招呼我坐下:“你来你来,你帮忙把画面分到第二个屏幕,两个屏幕能从不同角度看到台上的情况,现在挤一个屏幕已经严重变形了。
我哪会整这个啊,我坐下来我整个都在颤抖,满脑子都是:“你傻吧,不行就不行,现在你岂不是更出丑了?”她还拿了个纸杯装了杯茶递给我,我差点手抖得把水洒了。我开始这里点点那里点点,试图找着方法,这时我感觉她的头发正刮着我的脸庞,我一偏头,看到她正盯着电脑屏幕,头向我这边凑得越来越近。
“啊——差不多行了。”我赶忙躲闪开,脸开始发烫,她好像没注意我,接着看着屏幕,最后我破天荒的真的找到了方法,还弄成功了,她向我投来佩服的眼神:“你挺厉害的嘛!”我不敢说什么,连忙把鼠标递给她,她便继续盯着屏幕里的舞台情况了。我就坐她旁边,没再说一句话,盯着她那被电脑屏幕照亮的侧脸,想拿起摄影机拍一张照片,但动作太大又怕她不肯,我就只好静静地盯着她,心里想着——这样也挺好的嘛!她认真工作时,又有一种别样的美。
晚会顺利结束,所有参演的人都到了校园外的烧烤摊吃夜宵,摄影社的也不例外,我当然也就混过去了。我本想找到星火,因为我今天难得艺术节偷偷把手机带来了,想让她留个联系方式,我坐到离她一桌远的位置,我这一桌大概都是和我同一层的同学,潘辉也在,我就在那盯着她的背影,有点犹豫,脑内重复着说辞,想着等等大家走后再上去说,否则她当面拒绝就太尴尬了——或者看那么多人,她不会拒绝的,但这样不好,有点道德绑架······
我还混入了策划群,大家在里面放着照片,我看了看,没有星火的,不过也是,她整晚都在屏幕前,除了我坐她旁边,还有谁能拍到她呢?看大家开始陆陆续续回家了,我便深吸一口气,向星火那儿跨出一步,结果刚好那个摄影社的社长跑了过去搭讪:“欸,这不敬我们廖负责人一杯。”她笑笑:“那就以茶代酒?哦,对了,你们社团拍的照片我要留底一份。”那个社长是点了雪花喝的,早就喝得脸有点通红,说话都不利索了,他便断断续续地说:“哎呀,可以,没问题,我们啊,早就,哎,对,就刚刚,各组都把照片放出来了,你随便找一个我们社的,你问他要就是了。”她听了后也不知道懂没懂,只好点点头,还叫来其他俩男生架住快倒下的社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