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草原歃血大会（1 / 2）

昌十三和十名北塞斥候穿着图苏克人的装束混在吉库木伦的马队里。现在图苏克人在汉华的暗中支持下实力大涨，他们不仅拥有了优良的战马和精良的武器装备，还可以在北塞关外放牧的同时接收北塞军的暗中训练。他们成为了一支短时间内在草原上暴起的新势力，先后几次在汉华军队的帮助下击败了来犯的其他部族，一些部落的首领甚至想从库伦丹处借兵讨伐他们，但都被库伦丹不明原因的拒绝了，这次草原歃血大会，宝昌王库伦丹派特使来邀请他们参加，为此昌十三特意训练了一批会说草原话，懂草原礼仪的鹰眼斥候化妆成图苏克人随行，有的跟在额尔古思身边，有的混在前锋队里，还有在他们周围的游骑。

库伦丹把歃血大会安排在了草原腹地水草最肥美的宝昌部领地，以前的图苏克人实力孱弱根本入不了他的眼。现在不一样了，他是亲自选的特使前去邀请，额尔古思和昌十三甚至怀疑库伦丹可能是开始怀疑图苏克人了，如果不敢露面肯定会引起这匹草原狼的警觉。

图苏克人来到了库伦丹为他们安排的营地，周围的其他部族也都已经有人到来，绵延十余里的营区煞是壮观，每个部落都带来了自己最精锐的力量，想要在歃血大会上展示自己的实力，图苏克的营地在整个营区的中间地带，从营地上高高飘扬的旗帜可以看到，越是靠中间的部族实力越强悍。

直到歃血大会当天，大家才见到了本次大会的主办库伦丹，额尔古思在这族中各个管事、吉库木伦和昌十三一同赶到会场，高高的祭天台上飘扬着草原四十八部族的旗帜，每面大旗下都有一把兽皮大椅，正中间宝昌大旗下的王座铺着一张十分醒目的白虎皮，老虎头威风凛凛的摆在脚下，虎头正中的王字更是凸显威严。

祭台下各族勇士们骑马列队，威风凛凛，他们有的背着强弓，有的拖着巨鹰，大部分人都是身着硬皮甲，手持马刀、钉头锤等短武器，图苏克人的队伍虽然不靠前，但是他们的装备却十分抢眼，清一色的半身轻甲和别人比起来已经是很奢侈的装备了，再加上他们手里的精钢战刀更是让人眼红，这也是额尔古思的主意，他本就想借着歃血大会雪耻当然想拿出自己最好的装备，要不是昌十三的劝阻，估计他都能带上汉华资助的全身铠上场，现在的这身装备才能保证他和汉华的合作关系不被暴露，毕竟在边境地区还是有商贸往来的，这样的半身甲虽然价格不菲但也不是不能搞到。

在震天的号角声中，一队宝昌骑兵举着各族大旗奔驰而来，四十八名族长依次在本族祭台上的大旗前站定，低沉的牛角号声中，草原盟大执事宝昌族族长库伦丹在草原盟长老会的陪同下走上祭台，他头戴貂绒毡帽，两条貂尾垂在胸前，火红的狐皮大氅下锦绣的缎袍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满脸钢针一样的虬髯，两道斜刺入额角的剑眉，虎目狮鼻阔口，咧着嘴发出爽朗的笑声。十名由各族推选的长老会成员分两列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和各位族长们打着招呼，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他的目光在额尔古思身上停留的时间显得比别人要长上很多。

库伦丹在白虎皮大椅前站定脚步，俯视着祭台下的草原精英，高举双手示意大家安静，近万人的现场只剩下了马匹偶尔发出响鼻声和随风而动的猎猎旗声。

“草原健儿们，欢迎你们来到我宝昌族的领地，参加歃血大会，自从有了草原盟，有了我宝昌一族的率领，大家也都感受到了草原上发生的变化，我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这次大会大家的一应用度全由我宝昌族承担，好汉子们你们就尽情的享乐吧。”

库伦丹煽动性的话语一结束，各族长纷纷起身致谢，台下的人们高举双手欢呼，声浪如潮涌动。

额尔古思坐在角落里，心中一阵激荡，自己的部族如果不是接受汉华的资助此刻还正在吃不饱穿不暖的境地，宝昌族却可以随意宴请来参加歃血大会的几万人，简直是天壤之别，宝昌族接任草原盟大执事一来，草场是最好的，到汉华劫掠后分到的战利品也是最好的，草原部族和汉华人的每一笔贸易他们都要从中分一杯羹，各族之间的调停更是吃两头，不到十年的时间他们就已经积累下了如此财富，而这些本来都应该是属于草原各族的利益。

还在额尔古思心中感慨之时，库伦丹举起了手中的金碗，对在座的族长们说：“各位族长，首领，我们先干了这一杯，再共商草原大事。”

众人接过侍女送来的美酒一饮而尽。

库伦丹抹了一把粘在胡子上的酒液，继续道：“今天把大家聚来实属难得，最近这几年咱们也一起经历了不少，有高兴的也有不愉快的，大家都是草原上响当当的汉子，有什么事大家今天就都拿出来说说，其他人一起评评理，谁也别背着别人，做戳脊梁的事情，过得去的，过不去的都摆在明面上，你们可有意见？”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说话了。

“你们都不说，我说，我们古斯部喂养的骏马被齐多尔齐格的人抢了，大执事，我知道齐多尔齐格是您母亲的娘家，您可要秉公而断，不能徇私。”古斯的首领瞥了一眼齐多尔齐格部族首领，满脸的不满。

齐多尔齐格的首领立刻站了起来，指着古斯的首领说：“你胡说，是你们的马发了情，跑到我的牧场和我们的母马配了种自己留下的，我们可没有去抢。”

古斯的首领还想说话，库伦丹摆手阻止了他，他就是想把这事拿出来让大家给论断论断，见库伦丹出面，他也只能把话咽回肚子。

两个人才一开口就已经面红耳赤、胸口起伏，库伦丹也知道他们俩个为了这事已经在私下发生过多次流血冲突，但看到自己还能够有所克制，自然十分得意，他捋了捋胡子说道：“你们古斯一共跑了多少马？”

“足有三百匹壮年骏马。”

齐多尔齐格的首领点了点头，认可了这个数字。

库伦丹微微颔首：“这就好办了，按草原上的规矩，配种良种马是要支付报酬的，齐多尔齐格如果起了贪心，就不陪做草原儿女，我相信他们只是担心配种没配上想多观察些日子，我看不如这样，配种成功后，齐多尔齐格就把马给古斯送回去，这段时间马匹的喂养全交给你们，等小马生下来，你们至少按一半的数量也就是一百五十匹小马还给古斯以抵费用，但是如果你们作出令草原人不齿的事情，我相信在座的诸位也不会看着古斯吃亏，我也不会袒护我的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