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到底还是走了(2 / 3)
好在老郑是有经验的,很快就进入了角色。他带着我和另外几个主任家的亲属,楼上楼下跑了起来。各种手续,联系殡仪馆的人、开死亡证明、装殓的衣服、遗体的清洁等等,这些事情一件件地安排开来。除了主任,几个熟悉的人都被他安排了事情。“
走廊里的人不知什么时候都散开了,只剩下我和几个人在各个楼层间跑来跑去。我负责的是医院这边的各种手续,以及费用的结算。主任给了我一沓现金,我收拢了一堆的单据,又把这些单据分别投递到几个楼层不同的小窗口里,交钱,留存收据。
正在我忙活的时候,那位侯探长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有点不快,正忙着呢。他大约看出了我的不快,只说了一句话:你先忙,我有你的电话,明天我联系你,有点事儿我们还得再碰一下。
我手里正在核算着一笔费用,只是口头应承了一下,又低头忙我的事情了。他也没说什么,又是拍拍我的后背,然后转头走了。
快到后半夜了,事情忙得差不多了,殡仪馆的车也到了。几个临时雇的人拿着纸棺进了病房,里面有主任家里的人在帮忙穿装殓的衣服和抬棺。
大约里面还有一个简单的装殓仪式,因为我在走廊里面听到一阵阵哀乐并且闻到了燃香的味道。
又过了半个小时,纸棺覆盖着黄色的布被推出来。一群人在后面跟着,主任哭成泪人,几乎走不了路,几个家属扶着他。此情此景真是要多虐心有多虐心。
终于结束了。我们也办妥了所有的手续,我和老郑也最后检查了一下有没有什么遗留的东西。深夜里医院的走廊里空旷而又阴冷,只有几个陪护病人的人在走廊里的椅上木然而坐,偶而投过来的眼神,多是同情。
我和老郑出了医院的大门,我习惯性地去摸口袋里自行车的钥匙,这才想起来我的自行车还带伤着巨大的伤口躺在林家的楼道里呢。于是我和老郑一起打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里虽然又脏又破,但是这样寒冷的夜里,车里开着暖风,一坐进来,还是感觉很舒服的。
我坐在前面,老郑坐在后面。胡子拉碴一脸倦容的司机问完我们的目的地以后,大约是嫌我们的路太近,咕哝了一句我们没听太清的脏话,然后扣上空车灯,一边开一边打量着窗外,估计是想看看能不能再捡一个顺路的活儿。
深更半夜的,能打着车就不错,我们俩都没有和他计较,自顾自地聊着天儿。说到主任的媳妇儿真是挺倒霉,躺在icu这么多天,到底是没有挺过来,把命丢了。这下子又变成命案了,明天估计就得上报纸。听说晚上就有报社的人要来采访,被侯警官给挡回去了。
原本一直瞟着窗外,想并个客儿的出租车司机一听我俩唠的内容来了精神,几次插嘴,想问点儿究竟,我俩没给他机会,没有搭他的话茬儿。他骂了一句“这刨锛儿的真是不得好死“。我和老郑对望了一下,然后我扭头问他:你准知道这是刨锛儿的干的?人家警察还没有下结论呢。
出租车司机见我们俩终于肯搭他的话儿,有点得意地打开了话匣子,把他所知道的所有关于”刨锛儿“的传闻都给我们讲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