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不能老这是这么瞒着我（3 / 3）

武彬说在哪里见面？

来家里吧。

上午还是下午？

下午。

武彬似乎还要说点什么，这边林凤却把电话挂断了。

林凤放下了电话，吐了一口气，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似乎有很多话要讲的样子，但是最后就只说了一句：不早了，先回去吧。明天下午想办法来一趟。

我起身抱了抱她，她束着双臂，并没有响应我的拥抱。什么都没说，但是我却分明能从她的身体读到“拒绝”两个字。我转身找我的背包，却看到她已经将我的背包拿在手里，递给我。我接过来，转身出了门。砰的一声，门在身后关上了。

第二天刚好是个周末。我很晚才起床。看看窗子外面的刺眼的阳光，不用看手机也知道，总有九十点钟了。我一边穿衣服，一边琢磨着要不要吃早饭。这个时候如果吃早饭呢，中午饭就会延后。如果不吃早饭呢，中午饭前又会很饿。等到我把衣服穿好，肚子已经饿了，算了，不管早饭还是中午饭，我都得饱饱地吃一顿了。

我走到厨房看了看，凉锅冷灶，食材也没有，我记得曾经有半袋挂面，现在也不知道放到哪了。不做饭的最大好处就是，整个厨房永远都是光溜溜的，整洁无比。连地上的垃圾桶里的里垃圾袋都是崭新的。整洁的厨房与我的饥肠辘辘形成鲜明对比，让我感觉更饿了。

我叹了口气，锁好房门下楼去找东西吃。

小区边上临街的几个铺子都开着，一家杭州小笼包，包子太小，稀饭太稀，吃不饱；一家兰州抻面，面条太硬太爱吃，大胡子店主服务太度也很差；还有一家什么汉堡店，又贵又难吃，直接不考虑了。

顺着街道再远走几百米，有一家沙县小吃，他家的炒河粉很不错，又好吃又便宜，于是我决定去吃。我在人这一排门市房前，躲着街边乱七八糟停放的车子，向前走着。

就在我已经走到沙县小吃的门口的时候，裤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我还以为是林凤打来的，心里想：不会这么早吧，不是说中午以后吗？

拿起电话一看，屏幕上显示的的名字居然是“侯探长”。赶紧接起来，侯探长在电话里先是客套了一下，说“好久没联系了”，我心里想，谁愿意和你联系啊，和你联系哪有好事儿啊？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能这么说。我说：还好还好，侯哥您找我有事啊。

他嗯了一声说：有点小事情需要问问你。你下午有时间没。我一下子想到和林凤还有武彬的下午之约，于是我说下午有时间，但是得晚一点儿。侯探长对我的拒绝有点儿意外，问了一句：这会儿不行是吧。我“嗯”了一声，意为：现在肯定不行。

他象牙疼似的，嘶嘶了两声，然后说：那好吧，下午三点行不？麻烦你来找我吧。还是新工派出所，行不？我说：好。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走进小吃部，点了一份炒河粉。三口两口吃完，看看时间还早，并且我也没有接到林凤的电话。于是我出了门，顺着马路边漫无目的地瞎转。

好在今天并不冷，隔着一条绿化带，这条马路的旁边就是劳动公园。从树林的缝隙里能看到在公园的小广场上有些老头儿在瞎逛，还有一些老人穿得花花绿绿地在跳着莫名其妙的舞蹈，背景音乐听不太清，估计是用蓝牙音箱播放的。

这个时代，过得最舒服的大概就是这些退休的老人了。他们从那个大时代过来，辛苦麻木地过了一辈子。老了老了忽然过起了充分释放个性的日子。退休金不多，但是可以按时发放，并且也足够支撑简单的生活。于是每天都可以尽情地玩乐，虽然这玩乐时光可能只是在这个小广场上跳一会儿舞，唱几嗓子老歌。

我一边看着这些开心的人们，一边又怀着阴郁的心情慢悠悠地踱着步。眼看着我已经快走到这条路的尽头，前就是车水马龙的主街了。林凤打来电话，让我“半个小时到”。

我放下电话算算时间，如果步行，半个小时走不到；公交车没有直达的，如何换乘过去，我弄不明白。即使弄明白了，估计时间也不够用。如果是打车过去，只需要十分钟。如果是平时，我可以提前到，而不是让我“现在”但是今天我不想提前。她让我半小时到，应该有她的安排。我如果提前到，也许会打乱她的计划，甚至于，也许我会看不不想看到的。于是我又冒着冷风，顺着主路边上的人行道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