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震动（2 / 2）

“一个人若带着带病之躯，想走得高远，是做不到的。如今，我大周可以说是内忧外患。但于内于外，我们都必须得出手。但是这出手，却得有主次之分。草民对陛下的建议是，以内为主，以外为次。”

“哦？那内又如何，外又如何呢？”姬诩探着头，一脸认真，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杨渊回答道：“曾经，草民也曾游历过南晋，南晋虽然集结大军于江右，但是，其国内将相矛盾早已经十分突出，在没有解决这个问题之前，他们不会轻易北上。而北方的鲜卑，如今更多的是在试探，既然他们敢露头，就要给予雷霆打击。以锻石击卵之势威慑之。只要边境没有重大麻烦，就是皇上处理内政的机会。而且，对于南晋和鲜卑两个外敌，我朝也不能被动等待，即使不能使其伤筋动骨，也要让其首尾不可兼顾。”

“因此，臣下建议陛下可用离间之计。离间之计，妇孺皆知，实不为奇。但同样的一柄剑，可披荆斩棘，也可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剑虽同，用之法却异。前人用离间之计，或为一时之权宜，或为解燃眉之急。臣所献离间之计，却有如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两国君臣，皆在网中，莫能自脱。臣敢问陛下，今倘若陛下奋铁血之师，临于鲜卑南晋，以陛下之见，两国君臣上下，欲战者几何？欲降者几何？”

姬诩沉吟了一会儿，道：“欲战者或十有其九，欲降者不足十分之一。”

杨渊点头，继续道：“若陛下用臣策，名士大将以财厚遗结之；不肯者，利剑刺之。向周者留，背周者诛。坚持不渝，必收奇效。一两年之后，则欲战者十分之七，欲降者十分之三。等到陛下国内之事处理完毕，顽疾去，天网收，大周兵锋所指，定然平定天下。”

听了杨渊的一番话之后，姬诩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于内，朕该如何处之？”

杨渊继续道：“溺于渊，犹可援也。溺于权，不可救也。春秋之时，田常势极，取齐自代；三家威非小，而裂晋三分。权不辞其多，位不辞其高，权力可让人迷失心智，陛下不早图之，必反为其所图。愿陛下明断。”

“国之权势，在军在政。王者执此二柄，号令诸臣，有如风行草上，莫敢不从。明主不恃其不叛我，恃吾不可叛；不恃其不欺我，恃吾不可欺。军政之权，不在君，便在臣，而且臣闻人主之所以身危国亡，因大臣太贵。所谓贵者，无法而擅行，操国柄而便私。人臣太贵，必易主位。臣闻万乘之君无备，必有千乘之臣在其侧，以徙其威而倾其国。如今，政军之中，权臣、世家当道，陛下手中之权力，十不存一。只有握有权力，全国上下，方如陛下手中利刃，心意一动，便可挥天子剑，扫荡不臣，诛灭外敌。”

杨渊继续回答道：“世家，早已经长存数百年之久，虽为朝廷也做出了一些贡献，但危害更甚，他们雄据地方，威望极高。如今，我朝利用推举和科举取士，科举虽然选拔了一些寒门之才，但很多职位仍是世家利用推举掌控……”

从中午到傍晚，姬诩和杨渊的对话持续了好几个时辰，在门口等待的贴身近侍也不知道他们具体谈论了什么，只知道结束谈话之后，皇上满面红光，笑容满面。

就在第二天，姬诩在早朝上宣布，封杨渊为翰林院学士，消息传出，一时间，朝野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