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借刀杀人（1 / 4）

驾驶座距离车顶太近，而光头司机身高不低，站起身也并不能站直。

但他佝偻着背屈着膝，干瘦的身子竟反差地散发出阴翳诡谲的狷狂霸气，连车外的路温都不自知地屏住呼吸，深怕招惹来司机的无差别攻击。

已完全褪去伪装的稻草人，却是避无可避。

它凹陷的眼窝已不再氤氲着怨毒，转而盛满了求生的欲望。不知是对着路温，还是对着路温身后的麦田，稻草人裂开潦草的嘴巴，发出不明所以的怪异嘶吼。

可下一瞬！

一只青筋暴起的干瘦拳头，无情地从稻草人嘴巴中透了出来！

光头司机的手肘被稻草人的后脑卡住，拳头停在了前门玻璃前，四下飞溅的木头碎屑和稻草飞蛾扑火般撞在玻璃上，纷纷陨落。

路温颇为礼貌地偏移开视线。

车内的稻草人在他的余光里，被光头司机徒手拆成了惨不忍睹的废料。稻草杆和木屑逃难似的在车厢内乱飞，可公交车的窗户紧闭，连一根稻草叶都没有放出来。

似乎是被散了一车厢的稻草木屑再次惹恼，光头司机冷着脸，一拳擂在了手边的收钱箱上。

收钱箱猛地一哆嗦，箱内的纸币跟疯了的蝶群似的，争相朝着箱顶的塑料口“扑啦啦”一股脑撞去。

它们当然出不去。

进了钱箱里的钱，怎么可能再退回来。

光头司机这手还在撕吧着不成人型的麦田使者，另一拳再次擂在钱箱口上。

钱箱里乱窜的纸币如同受到了十倍重力的束缚，又仿佛被钱箱底的无底洞吸附，极速堕入箱底。

与此同时，车厢内的外来碎屑也一并受到无法抵挡的吸力，卷成一股漩涡龙卷，被吞入了钱箱之中。

车门暴躁地打开，偷偷目睹了全部的路温赶忙识相地向一旁挪开。紧接着一堆彻彻底底的柴火垛被抛出了车厢，摔在路温脚边，再也不能友善地陪等车的人聊天了。

视线在燃料上停留了片刻，路温再次抬头时，光头司机已经坐回了驾驶座，正隔着玻璃盯着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