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审案（3 / 3）

宁王一手拉起她，柔声道：“好啦，让范丽娘找人看看你的脖子，有没有伤到。”

宁王对青楼女子这番情深意重，引来众人一阵啧啧赞叹。宁王的眼风不经意地扫过楼上的雅间，雅间内的书生正手持茶盏在悠闲品茶，宁王的嘴角不禁浮起一丝笑意。

此事第二天便传遍京城。坊间却有不同的版本。有的说孤女乔装上京为父伸冤，人间至孝感天动地；有的说庐江太守和大理寺丞相府勾结，枉害人命；有的说一个太守畜养几千私兵，必定是阴谋造反；还有的版本关注点在宁王爷身上，风流王爷英雄救美，和青楼女子情深似海。很快，连很多世家公子都忘了，那场弦鼓绣球会原本是为了见陆照昔一面而来。

在坊中传闻甚多，在朝中自然也是议论纷纷。

那日，大楚朝最富声望的学儒夏侯川正好也在俪春院。夏侯川曾是先帝的老师，被先帝尊为“国之大儒”。夏侯川目睹了苏映雪陈情，又见怀宝盛和王文宇一伙带家丁差点将苏映雪和楚云荷当场砍杀，当晚回去就写了一道文采斐然又义愤填膺的折子，请求皇帝彻查苏钦一案。皇帝将折子在朝堂着人大声朗读了出来，一时连怀丞相的额头都冒起了阵阵冷汗。

接下来几天，刑部不分日夜加班加点重审了苏钦一案。刑部尚书虽然不像大理寺的王茂德完全被怀成礼掌控，但是平时也不会得罪怀成礼。可苏钦一案由于坊间传闻太多，朝中又议论不止，刑部也只能秉公办事，以求不要引火上身。很快，刑部就查证了苏钦确实是被陈先让派人杀害，陈先让被收押了起来。

大理寺查案不利，王文宇一口咬定是自己糊涂办案，并没有其他人指使。王茂德“大义灭亲”，把王文宇的司直一职给撤了。

陈先让畜养两千私兵一事经调查属实。陈先让供认他畜养私兵并非有谋反之意，而是为了圈地占田，于是又牵扯出更大的庐江侵地案。只不过怀成礼在这些案子中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陈先让也绝口未提怀成礼这个姐夫。

陈先让畜养私兵一事引起了兵部的公愤。怀成礼主管的户部一直哭穷，兵部的预算年年被卡。怀成礼在军费上这般克扣，辅国公崔用早有不满。如今得知一个庐江太守都能养几千私兵，而且这太守还是怀成礼的亲妹夫，就算怀成礼撇得再干净，也瞒不过聪明人的眼睛。怀成礼长袖善舞，知道此时绝不能再得罪辅国公崔用，于是着户部精打细算了一番，拨了一笔不小的款子给京城拱卫军和城防军，用于提高兵饷。既然给了京城拱卫军，皇城的禁军和皇帝下令要建的新军神羽军当然也不能落下，于是大笔一挥，也一同拨了一笔款子。

事情渐渐平息下来，已是半月以后。参军王述在看到户部拨来的款子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立马来到了将军帐找陆照昔。

“陆将军，真是一说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你看看户部给我们拨了多少款子！”王述喜出望外地说道，把户部的拨款公文递给了陆照昔。

陆照昔接过公文，边看边说道：“想不到怀丞相办起事来，手脚这么快，这么大一笔款子，一笔就划下来了。”

王述道：“若不是这一次陈先让一案，怀丞相应该不会突然这么大方。”

王述这半月来一直和陆照昔一起商讨军中日常事务，和陆照昔逐渐相熟，说话也逐渐随意了一些。

“是啊，”陆照昔笑道：“想不到一个陈先让解决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王述道：“据说那天苏钦之女在俪春院陈情，宁王在场，才得以把案子送到刑部，王爷也必定为此事出了不少力。”

“在说我什么呢？”帐帘一撩，只见宁王一派如沐春风，大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