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过往（1 / 3）

“从一七八八年四月二日到今年的三月四日，潘萨战争。”锡德费力地挪动着肥胖的身体，然后深呼吸几口，目不转睛地盯着燃烧的篝火，用沙哑低沉的嗓音诉说着。

“起因是维克伦姆在潘萨地区发现了大规模的圣石矿脉。在腐化之灾过后，这种规模的纯净矿脉已经不能用稀少来形容了，简直可以说是奇迹。我看过许多报纸，他们说是神赐的奇迹。”锡德咂嘴，轻声笑了笑：“奇迹，奇迹”

“潘萨，自一七六二年诸国混战后转变为维克伦姆的附庸国，平常主要作为维克伦姆与特西戴尔的缓冲区存在，战争对于这里的人已经不再是什么新奇的事情。哪怕是年幼孩子也能熟练地在枪声中寻找掩体，在破坏的咒术中保护自己。”

“很多人是习惯了，但习惯不代表着原谅，不代表能够一直忍受这样苦难的生活。有人想要改变，但他们往往缺乏的太多，连最基本的认知都已错误，所以这些人往往会有一些异想天开的想法，像个可笑的空想家。”

“我呢，维克伦姆驻军对接官，平常负责维护地区治安，嚯，你应该能猜到我名声怎么样吧。”锡德低下头，轻轻拍了拍自己肥胖的肚子，自嘲道：“外号叫‘肥猪’或者‘肉桶’，你去附近的村庄逛几天就能知道。”

凯诺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以何种立场去看待这对父子。

“我和他，德克兰，我们的矛盾早就不可调和，这场战争终归只是一个爆发点而已。”锡德从上衣中抽出一张已经被折皱的照片递给凯诺：“我的女儿，丽塔。”

凯诺伸手借过照片，在昏黄的光亮中小心将其展开。

黑色的短发少女抱着娃娃，穿着打着补丁的布裙，在相片中笑着。凯诺能看见她漂亮的绿眼睛，像纯净的宝石，闪闪发光。她的脸庞太过稚嫩，从已经开始褪色的相片也能感受到女孩的纯真与美丽。

“她死在了这场战争中。”锡德闭上眼：“而我在这场意外中的表现，让很多人太失望了，奈特，我的妻子，尤其是，德克兰。”

“我很抱歉听到这个故事。”凯诺将照片递回去，想开口安慰眼前的男人，却又发现以自己的身份似乎并不能这样做。

他有点不知所措。

在穿越以前，自己只是一个不能再普通的大学生。战争与死亡离他太过遥远，自己每天要考虑的事情只有学习，娱乐，最大的目标也只是拿个奖学金顺利毕业以及结束单身生活。

他的安慰对于眼前的人来说更像是一种高高在上的炫耀，他未曾经历过苦难，更没有资格用几句轻飘飘的言语劝说锡德放下执念。

他能怎么做？凯诺只能在这对父子的矛盾间尽力争取自己的利益，即使这听上去有些冷血。

“你希望我做些什么？为什么我要放弃德克兰的承诺而选择你？”凯诺选择将话题引回自己一开始的目的：“你应当知道我的身份，也应当明白维克伦姆驻军对接官身份使你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凭我可以决定你的生死。”锡德轻飘飘地抛出一句话：“凭你坐在这里，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至于德克兰，一个父亲当然会很熟悉他的儿子，我向你保证，他找不到这里，或者说即使找到这里，他也没有能力带你走。”

凯诺没有反驳，选择闭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