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走番出发(1 / 14)
出发的日期一定下来,时间就过得飞快,似乎一转眼就到了眼前。
阿母给阿茶准备了一大袋的地瓜,一小口袋花生米,十几个熟鸡蛋;两件褂子和一条粗布
裤子,还有阿母纳的布鞋和阿妹打的草鞋,扎成了褡裢背着身上。
父亲给的两块光洋,松古叔让缝到了随身穿的裤腰上。
松古叔准备了一袋中药材。有淮山、枸杞、当归、熟地四种,和地瓜搭成了一副挑子;松古
叔也随身背了一个褡裢,带了两根竹杖,叔侄俩一人一根。
出门的时候,阿妹没有出来送他们;阿茶心里知道,她肯定是躲在被窝里哭呢。
多年以后,阿茶才明白,这原是人生三大苦之一,生离、死别、求不得。
出门向西,下了村外的溪蒲,蹚过小河沟;松古叔让阿茶把草鞋穿上:
“别舍不得,今天预计得走上个百来里地;明天还得百来里。穿,可能都得出水泡,光脚哪
走得到地方呢。”
顺着奶岩山的西侧山坡开始往上爬;路是古道,就着山势挖出的台阶,爬上奶岩山西侧的峰
顶松树岭,旺财叔和他们道了别,他帮忙挑着担子上了松树岭。
站在松树岭上回头望去,呼兰河蜿蜒流转,泛着光,真是一条亮晶晶的玉带;村庄也真是象
一只栖着的凤鸟;对面的龟仙峰一动不动,俯视脚下这些奔波着、挣扎着、或高兴或忧伤的
人们。
歇了半天脚,送别了旺财,望着他下山若隐若现的远去背影,松古叔突然说:
“茶伢子,叔求你个事。”
阿茶吓了一跳:
“松古叔,你怎么啦?”
“将来我百年以后,在这松树岭上帮我寻一块无主之地,将我埋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