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2 / 2)
说完,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白酒的辛辣,刺的我一阵难受,但难受之后,也得到了一阵清爽,我不想再跟河哥聊起栾雨了;于是又主动转移了话题对河哥说道:“这两年,我一直在青岛,没有再跑过……最近,又跟朋友合伙接了一个工程,就更没有时间跑了……你要是一个人在沈阳孤单,就到青岛找我吧……别的不敢保证,晚上肯定能抽出时间,跟你喝一杯。”
就在河哥准备开口的时候,只见乔娇急匆匆从卫生间那边跑了过来,然后又极其焦急地对我说道:“鹿溪在滑冰场摔了,医生说挺严重的,我得去医院看她。”
我也一阵心惊,顿时就没有了吃饭的欲望,于是起身对河哥说道:“河哥,我也得去一趟医院,今天就不能陪你吃饭了,晚点我再和你联系。”
尽管是老友相聚,但事情有轻重缓急,河哥也没有勉强什么;下一刻,他便跟着我起了身,然后把我和乔娇送到了饭店外面。
在出租车快要驶离之前,我又透过车窗,看了看后视镜里的河哥,他久久都没有离去,只见他神情落寞,被沈阳的冷风吹得摇摇欲坠……
……
到了医院,我和乔娇直奔骨科而去,再次见到鹿溪,她已经躺在了病床上,医生就在她身边,似乎在安抚着她的情绪。
乔娇是真的心疼鹿溪,以至于忽略了旁边的医生,就半蹲在床前,紧握鹿溪的手,问她疼不疼。
我更理智一些,先开口向医生问道:“我朋友她怎么了,情况还好吗?”
医生摇头回道:“她的左脚跟腱断裂了,我们正在劝她接受治疗……”
我下意识在这个时候看了看鹿溪,她看着没有表情,但眼眶却是潮湿的,明显是刚哭过的样子;而我也在这个时候想到了一个画面;滑冰场上,她为了完成四周跳,逼迫着自己爆发出全部的潜能,可终究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继而因为重大失误,狠狠摔倒在了冰面上。
她的执念,真的是已经到了让我无法理解的程度,但更多的还是心疼,心疼她肉体受罪,精神绝望;于是,我在一声轻叹之后,又向医生问道:“跟腱断裂,意味着什么,您能和我们说一下吗?”
“她是运动员吗?”
我和乔娇一起摇了摇头,医生倒是松了一口气,说道:“不是运动员的话,也没什么特别的影响,就是不能再做高强度的运动了,等康复了之后,几乎不会影响到日常的生活……你们也劝劝她,这不是一个什么特别复杂的手术,我们这边就可以做……如果选择非手术治疗的话,跟腱再断率会比手术治疗要高很多……不过,非手术治疗也有好处,它不会出现伤口不愈合,切口感染,神经损伤及效果不佳的风险……不管是手术治疗,还是非手术,肯定是要选一个的……这拖着不治疗,不是任性嘛!”
在医生说着这番话的时候,鹿溪背过了自己的身体,她已经在强忍着了,可是心里巨大的痛楚,还是让她哭了出来……
也许医生会觉得她不可理解,但是知道内情的我,却比谁都更懂她此刻的心情。
这次,她是真的没有机会再去完成四周跳的动作了,也就意味着年少时的那个信仰,将随着她跟腱的断裂,而彻底破碎……
我虽然替她感到难过,但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情,因为痛苦是人这一生永恒的陪伴,每一次痛苦之后,人都会迎来一次长足的成长,而她也该从那个执念中解脱出来,做一个现实中的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