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2 / 3)
仔细浏览一遍,书信的时间囊括了自先皇崩殂、雍朝混战到天成帝继位以来的十数年,数量之多触目惊心。
信中所言大多涉及雍朝的盐铁交易,夹杂着近来施行的政策,军队的调遣去向,雍朝底细竟在一众官员眼皮子底下被人送了出去,说出去何其可笑,何其荒诞!
隔壁的花楼琴声幽婉,萧声悠扬,时不时夹杂着几声女子娇俏的笑,与内室的肃穆格格不入。
天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着实没想到主子突然间重启情报系统,匆忙中只能盘下转让的医馆。
“去查巷子里空掉的宅子是哪些人家的,还有,帮我备间房。”季青屿收拢书信,整齐一沓放进暗室,待天冬离开后才活动了一下酸麻的肩膀。
天生不足的身子果然还是容易累,季青屿随手拽过一本书,打眼一看书里全是向沂的笑颜。
啪的一声合拢,扔到一旁,季青屿拿出棋子准备对弈,脑子里都是向沂教他下棋的点点滴滴。
季青屿认命般合衣躺在竹榻上,内室地上摆着一鼎香炉,丝丝袅袅的青烟夹杂着苏合香的气息,芬芳宜人。
迷迷糊糊间,季青屿仿佛看到向沂伸出手拉他起来,两个人上了叶小舟,穿梭在一人高的荷叶荷花中,溅起的水滴浸湿了二人的衣摆。
向沂采下一朵将开未开的荷花,伸手在季青屿头上比量着簪在哪里好看。
那朵荷花都快比上季青屿的脑袋大了,季青屿当然是握住向沂的手腕以示拒绝,两个人闹着闹着就倒在了船舱里。
任由水流推着小船在荷叶丛里穿梭,季青屿盯着慢慢略过的荷叶和湛蓝的天,鲜少有这般闲适惬意的时光,季青屿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就好似越城的一切都是场梦,梦醒之后一切如常,没有尔虞我诈,没有生离死别。
躺在身侧的向沂没有动静良久,季青屿用胳膊半撑着身子,另一只手扒拉扒拉,没费多大的力气,侧躺的向沂就转了过来。
手掌处传来湿润的感觉,季青屿一看,瞳孔一缩,手心赫然是鲜红的血,再一看,一袭白衣的向沂穿着战甲,密密麻麻的箭矢洞穿了单薄的身子,眸子涣散着,手里死死握着缺了刃的长剑。
季青屿睁开眼睛,单手撑起身子喘着粗气,额角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墨黑的眸子里隐匿着惊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