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窦顿生(二)(3 / 3)
向沂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送回房间的,只晓得一睁开眼睛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屋外也是阴云密布,见不到明亮的星子和皎洁的月亮。
就好似整个世界都背叛了光明,投入了黑暗的怀抱。
向沂躲在被子里屈身抱住自己的膝盖,如同前世无数个需要自己挨过的寂寥孤单的夜晚一样,将头无力地搭在手臂上,任凭眼泪无声的汹涌。
一个人的兵荒马乱总是来得急去得匆,向沂心里有一种混乱,昔日封存在混乱之上的安全感如同一层薄薄的蜡衣般被人戳碎,只剩下一片狼藉。
朝阳来得缓缓,向沂觉得几乎撑不到天亮时,天变亮了。
竹叶手捧盥洗的水盆和毛巾进入房间,替向沂擦洗着脸上半干未干的泪痕,将混乱翘起的乱发一一抚平,又将冰敷的帕子盖在她红肿的眼皮上。
向沂乖顺地如同失去生机的人偶,竹叶怎么用力她就如何跟着做,两眼失神找不到焦距。
“小姐你别这样……”竹叶突然带着哭腔扑在向沂身上,这样失魂落魄的向沂是她从未见过的,仿佛下一瞬间就要离开人间般的了无牵挂。
“小姐若是不喜欢这里,我们就走。”竹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拉着向沂的手臂晃着,企图能得到半点反应。
向沂恍若未闻般躺在原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竹叶是个行动派,不到中午就准备好了返京的马车,利落打爆了所有东西,搀扶着穿着斗篷的向沂上车时,连苦苦求情的青梧都不能改变她的心。
“竹叶,我家主子有封信想交给向小姐,还希望你能代为转达。”川柏一脸嫌弃地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青梧,一脚踹开碍事的他,将一封信递给竹叶。
竹叶显然不想接下,扶着向沂就要往马车的方向走,却没想到向沂沉默地接过信,跟着竹叶走上马车。
“主子……”季青屿向上竖起半截手臂止住川柏的话,眼睛紧盯着马车,似乎能够透过马车看到向沂般一眼也舍不得挪开。
“等我找到解药,我就可以去找她了。”季青屿说给川柏,也说给自己,手却不自觉捏紧了一旁粗糙的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