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无“胃”之心—(3)各家的秋,各家的夜(1 / 5)
(济阳镇丁宅
白露三候,农籍抢完了秋,群鸟亦养羞备冬。
戌初,森凉。秋意肃然、煞气已浓,树木枝杈明显,丰茂骤减;而这一家屋内却春意盎然,韵味正浓。麻面冰川洞石的影壁前坐卧着一人高的紫薇,其精美的虬枝上游走着粉赤色的花,无独有偶,影壁下矮小的香雪球对她翘首仰慕。
济阳镇丁姓为有易州的大族,人丁兴旺,在此陆经营农林渔牧也有八代人。
家宴还在进行,丁石多此时喝着热呼呼的甘参粟麦远志野魠汤,这是曾孙女风丁铭
雯特意安排浆人熬制的。
“嗯,野魠汤爽口,也给旁屋的孩子们分一些。”丁石多的脸红润润的。
“老祖宗,这汤水有平心安气的效果,您再品一些。”风丁铭雯起身,为自己的曾祖续上汤。接着她笑盈盈的给位于曾祖左侧的父亲丁正元也添了一些汤,回到座位上接着道:“他们?且莫说喝汤,如今连饭都不正经吞上几口,总是着迷外面的元食。”
丁正元品着汤,在一边拘谨不语。祖父丁石多早已不问世事,由于自己的父亲丁焜烨业已经离世,如今他便是丁族的家长。他生有一女两子,刚回祖父话的正是自己的大女儿。两个儿子丁铭雷、丁铭霈则坐在下席,为他们准备的是具有平肝息风、补阴益血、乌须荣发的首乌炖东乌。
“咦!这乌鸦肉过酸,不是很好喝。”丁铭霈喝光了汤,望着手里的汤碗喃喃道。
“哈哈,不好喝,你不是也喝光了幺?”丁铭雷没有动桌上的汤,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上席为曾祖与父亲打服务的风丁铭雯。
风丁铭雯故作惆怅,用汤匙翻动着碗中的汤水,“我寻思孩子们爱吃甜食,今天单为他们就准备了二十多样各式汤水冰点,可除了几个小点的娃吃上一些,岁数大点的根本就不上筷。哎,我这个管家子越来越难做了啊。”
“大哥,您说说大姐喝的是魠汤还是乌汤?”丁铭霈低声问着身旁的兄长。
丁铭雷瞪了一眼坐在下手位置的丁铭霈,示意他不要乱语。
他笑了笑,“长姐说的确为实况,单吃食一类就反映出时事的变化。我们丁家数代人经营农作,可说是积累颇丰。但如果比较起来,几辈子的积累确还不如市面上刚创始几年的科技公司一年的赢收。虽说是鸡有禽道,犬有兽径,无论比较,但考虑家族的长治久安,我们也要多思虑些。”
此时屋内短暂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勺儿蒯汤时碰击汤碗轻微的叮叮声。
“祖父,近年来我安排大女处理内务,又让铭雷打理外面的事,他们处理的都很妥帖。”丁正元此时接话道。
丁正元接着道:“刚才铭雷反应的事情不无道理。农业一直以来用丰年控产,灾年库补的方式来维持社籍体系的平衡,本来也属正经政略。”
“但当今情形,让我越来越看不明白,国人寿命过百岁已是常态,且新生儿并无明显减少,按道理粮食远远不够。近年天冷,收成本就不佳,可粮食竟有三成销不出去。如今粮库存粮积满,新粮没法运,没法存,又不能白给了农籍,滋其惰戾,只能留在地里烧秋肥地。”他表情故作,“难道城里的人不吃不喝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