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医治（2 / 2）

果然片刻后，陆鸣枝的下身迅速膨胀，陆住持见状立即褪下儿子的裤子，端着净桶去接。一道墨绿色的水柱涌出流入净桶内，这是肾脏开始工作的标志，肾脏顽强地将血液吞下再吐出，吐出的是干净的血液，咽下的就是这半桶墨绿色液体。

齐清源吃过早饭就回雅居打坐了，这一夜他的真气被消耗一空。

正午，当真气运转三个小周天后，齐清源睁开双眼。他在执事的陪同下来到宴客厅吃饭，期间有一位老妇人过来感谢，那老妇人头发花白、面色憔悴，齐清源当然受不得老人的大礼，他连忙起身安抚，言明会竭尽全力医治陆鸣枝。

据执事介绍，这位老夫人是陆鸣枝的奶奶，今早得知喜讯后立即就从江南县赶了回来，陆鸣枝的母亲、哥哥等一众亲人也在往回赶。

回到病房，陆住持抓住齐清源的手不住地摇晃，激动得语无伦次。直到齐清源提出要开始第二次祛毒了，他才平复情绪，依依不舍地离开。

齐清源瞥了眼净桶里液体，估算了下液体的量，又把了把脉，心道陆鸣枝求生欲极强，只要有一丝生机，就会牢牢抓住，肾脏发挥的作用比他预料得大，已经开始自主向其余脏腑里的余毒进攻了。

齐清源依旧驱动引导雷泽之力和水雷真气进入陆鸣枝的肾脏，他要探查确定蛇毒有是否有所反复。

结果是喜人的，肾脏非但没有被蛇毒再次侵染，反而开始过滤血液内的余毒，尽管收效甚微，但聊胜于无。齐清源给陆鸣枝喂了半碗水，让然后将陆鸣枝的衣物上掀露出胸膛，少年骨瘦嶙峋，肋骨凸出清晰可见。齐清源将手按在他的胸口上，施展雷泽之力、引导水雷真气缓缓侵入，他要协助肾脏解救肝脏。

肝脏主调畅气机、调节情志，肝气催发能生血、能维持气血运行、能解毒。而肾属水，肝属木，顺其自然地，肝脏成为亟需解救的第二员大将。

与在肾脏里拔毒时不同，此时肝脏里有三股气息存在，当先的是自主生发的肾气，紧随其后的是为肾气撑腰的雷泽之力，最后一股是查漏补缺的水雷真气。三股气息犹如神兵降世，蛇毒如百鬼消散。

及至日暮时分，齐清源停止了真气的运行，他原本想一鼓作气再攻一城拿下心脏的。但他注意到陆鸣枝已经面露痛苦，继续施为反而过犹不及。

齐清源帮陆鸣枝盖好被子，又喂了半碗水，才开门出去。

一开门，他顿时被门外的场景震惊了。当先站着的是陆住持和中午见过的老夫人，陆住持身侧是一位素面白颜的中年妇人，身后是一位风尘仆仆的壮硕青年，他竟比陆道人还高一个头，站在人群里十分突出。再往后是若干中年人和青年人，齐清源猜测陆道人身侧的妇人应该陆鸣枝的母亲了，而那位长颈鹿应该是陆鸣枝的哥哥陆鸣桢，再后面的那群人应该是陆氏亲戚。

被众人殷切的目光盯着，齐清源还能保持镇定，他微微拱手，笑道：“再下一城。”

场中能明白齐清源话里含义的仅有陆道人一人，但是不妨碍其他人随着陆道人的欣喜而欣喜。陆夫人更是热泪盈眶，齐清源见状立马侧身让开道，又对陆道人提醒道:“陆住持，病人从现在开始每隔两个时辰需要喂一次淡盐水，并且夜里需要人守着。”

陆道人明白齐清源这是刻意没当外人面挑明陆鸣枝需要排尿这件事请，连忙承情地点点头，吩咐陆鸣桢领着齐清源先去宴客厅，他随后就来。然后向齐清源拱拱手，扶着老夫人和陆夫人进入房间。齐清源自是随着长颈鹿去宴客厅，那群亲戚不敢擅自进入房间，踌躇良久也跟着下楼去了。

陆鸣枝苍白的脸上升起了些许血色，脉搏加强。老夫人为陆鸣枝的好转感到欣慰，又对孙儿的遭遇不平。老夫人在佛寺为孙儿祈福时，不止一次地对着佛祖说出“老天无眼”这种话，陆道人起初还觉得老娘说的话甚是不妥，可是时间长了也就听之任之了，甚至在内心深处认可了这种说法。

陆夫人只是握着儿子的手，默默流泪。这三年来她不知在深夜流了多少泪水，白天却装作无事一般到处寻医。她寻遍了源山府，寻遍了周边各道，去了金陵府，去了京师府。她终于在今天凌晨看到了曙光，她接到了丈夫的好消息，她马不停蹄地乘飞机飞回麓北县，她终于见到了好转的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