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蓝血（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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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淮的记忆被一下子拉回了几年前。

那时候尹淮在准备高考，回家的时候见父亲难得地坐在客厅里，正在沉默地接着电话，手里的烟快燃到尽头，熏得家里满是这种劣质香烟的气味。尹淮已经过了崇拜父亲的年纪，加上父亲总是不着家，父子关系本就不太友好，上前短暂地问声好，正打算回房间。

谁知道父亲忽然停下了接电话的动作，抬手朝尹淮招了招，指着对面的沙发示意尹淮坐下。尹淮一愣，倒也听话地照做，坐下后百无聊赖地戳着书包袋子，等父亲打完那通电话。因为坐得很近，父亲电话那头的声音也自然而然地传进尹淮的耳朵里。虽然不是很清晰，但隐约好像是实验室那边打来的，说着“s计划已经过二期了”这样没头没脑的事情。

父亲的眉眼一直紧绷着，把手里残存的烟掐灭后，沉沉地开口：“所以蓝血的成功率有多少？”。

那是尹淮第一次听见“蓝血”这个词，没头没尾的，虽然奇怪也没引得尹淮多想，毕竟从父亲的口中听来的奇怪的词汇数不胜数，蓝血不过是其中一个。

电话那头含糊不清地应答好像惹怒了父亲，他不再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这么多年来，尹淮已经习惯了父亲的这个样子，努力说服自己，他和那些被工作压力折磨的中年男人是一样的。虽然实际上并不一样，父亲的电话那头藏着深不可测的危险，以至于父亲这个人，也看起来就像一个危险。

尹淮一直没吭声，默默地等父亲开口。心里料想过很多的原因，考试成绩？父亲好像从来没有关心过，自己最近在学校也没有惹什么事让老师要请家长，总不可能父亲忽然良心发现要和自己的小儿子谈谈心吧。尹淮越想越奇怪。

“晚上和我去厂里一趟。”父亲的话直截了当，没有什么拒绝的余地。

“噢。”

“没什么事的话，我会跟你们班主任请假，这一周都别去上学了。”父亲又点起一根烟，轻描淡写地说着话，好像并不觉得让一个高三学生请假一周有什么问题。

尹淮本来很顺从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异，犹豫再三还是开口：“爸，我下周高考。”

父亲听完后看了看手表，确认了上面的日期后又抬头看着尹淮，不容置疑地说道：“上楼收拾行李。”

因为那通谈起“蓝血”的电话，尹淮在高考前一周被带去了父亲口中所谓的“厂里”，直接没有参加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