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二节 无间道（1 / 1）

415后土娘娘说，那一刻她也很犹豫。毕竟这种方式对于我的名声有极大的破坏作用，也违背了她教导我爱护世人的初衷。但当她走过午门，看到九间殿外伫立的十二个炮烙铜柱的时候，她惊呆了。因为她能够感受到定海神针就如同一个饥肠辘辘的恶兽，正虎视眈眈殿里殿外的人们的元神，这样不让人转世托生的刑具，展现了一个人蛇蝎般的心肠，这让她对我怒不可遏。

416她的愤怒来源于对我的彻底失望，于是骂出来“昏君”这个词。她本对我的私生活保持着相当的尊重，但因为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因此便把那些心迷酒色的事也说出来了。她明明知道我和殷郊殷洪没一点干系，但还是骂我“父子伦绝”。至于阻忠杀谏、炮烙良臣的事，因为本来就有，她更是骂得理直气壮。

417后土娘娘说，当时她是骂到炮烙良臣的时候，心里产生了一丝畏惧。她说凭她的修为，已经很少会产生畏惧这种感觉了，但那时，她很怕我也将她炮烙了。虽然她能够确定她的元神可以逃脱定海神针的吸收，但那种既是女娲娘娘计划的执行者，又是人教中的卧底主谋，还是牵挂百姓费力劳心的丞相商容，这种多重角色，让她感到自己混乱不堪，仿佛处于是非不辨的无间地狱。于是就想来个痛快，往后一闪，直接在九间殿中撞死了。

418而我那时，还不能确定商容是后土娘娘，我当时真的是惊呆了，以为女娲娘娘派来的这个亦师亦友的老臣商容入戏太深了吧！或者是陷我于违背女娲旨意的境地？我猜不透，看到群臣一个个跃跃欲试，心里更加慌乱。幸亏我还算游历过江湖，经历过生死，便将这种慌乱转化为怒气，逮住一个冲的比较快的大夫赵启，吩咐两边将其炮烙。赵启一时骨化灰飞，臭气弥漫，群臣才知道什么是害怕，不敢再出大声。我再次悄悄看看黄飞虎，刚才还泰然自若，如今也脸色煞白了。

419我以为我是把黄飞虎镇住了，也的确是。后来黄飞虎就没再有什么出格动作。我以为可以消停一阵子了。但没有，因为小白又给我出了个主意，她说姜皇后死了，他的父亲东伯侯姜桓楚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如果领兵反叛，引诸侯杀至朝歌，如何是好？我看看小白，用心感受了一下她，知道她的意思是把四大诸侯诓来朝歌杀死。我扶住小白，说道，女娲娘娘不让残害众生，你难道忘了吗？

42小白没有回答我，但脸上是很坚定的表情。我说这样吧，不如把费仲叫来商议一下。费仲不一会儿就至宫拜见。我说姜后已死，朕恐姜桓楚闻知，领兵反乱，东方恐不得安宁，卿有何策，可定太平？费仲跪下说道，姜桓楚兵来，必生祸乱，不如暗传四道旨意，把四镇大诸侯诓进都城，枭首号令，斩草除根。那八百镇诸侯知四臣已故，如蛟龙失首，猛虎无牙，决不敢猖獗，天下可保安宁。

421既然人教都这样安排了，那就如此办理吧！小白感受到了我的想法，高兴起来，下去安排歌舞酒宴去了。而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这真不是个好主意，无缘无故杀了四路诸侯王，天下能安宁吗？我的王国之所以设定这四路诸侯，就是为了靖边，是王朝的支柱，杀了诸侯王，不是自毁支柱吗？让八百路诸侯各自为政，自生自灭，能成吗？我疑惑的看看费仲，费仲脸上现出慌张神色，我说，你去安排吧！

422到现在我才想通了为什么人教要在内宫安排势力，为什么又让小白来替代。有“才”名的费仲太弱了，莫说我这样一个妖，就是普通的受做大王，估计他也诓骗不了。而黄氏、姜氏和杨氏的媚功也太弱了，属于逆来顺受型，放不下矜持的架子，先前好色的受很主动，或许还能发挥作用，后来换了不好色的我，不主动要，她们就是想要也要憋着。没有主动，也就撞击不出感情的火花，惑乱就难以实现，让费仲感到了太大压力。

423小白就不同，纵然有先前的感情基础，让她表现的更加的贴切自然。但我想就是不是我，而是受，对她的不扭扭捏捏，矫揉造作，对她的主动出击，花枝招展，对她的各种花样、各种姿势、不遗余力纵情享乐的强大欲望能够抵抗的了吗？想到这儿的时候，突然就有些庆幸，幸亏是我，幸亏是我！但也有些恍惚，如果不是我，是不是这一切，也会顺理成章的发生？

424至少，小白会尽全力让事情变得和现在一样。那种恍惚化作一丝丝的不快。心头酸酸的，很不舒服，还有点委屈的感觉，觉得她怎么可以这样啊？理智又很快告诉我，她又怎样了？我被我的臆想吓到了，看看镜子中的自己，抬抬手，抬抬腿，这不就是我吗？小白走了过来，看我在镜子边上出神，就拉住我道，大王，酒宴歌舞已经安排完毕，及时行乐吧！

425自从内宫事变以后，小白就不叫我小青了，而是跟其他人一样称我为大王。我起初不习惯，慢慢也就习惯了。但今天她这声大王，叫的有些刺耳，是语气的不一样，而且跟“及时行乐”连在了一起。我拉住小白说，你的意思是我做大王的日子不多了吗？小白脸上的笑僵住了，而且她要挣脱我。我感受她复杂的内心活动，知道我此时的敏感不是神经质，而是小白的确有这样的意思。小白挣了几下没有挣开，她说，我们的心是相通的，我知道瞒不了你，的确，我们的这种日子快走到尽头了。

426小白幽幽的说道，费仲已经传旨让四大诸侯来朝歌，并且安排好杀死四人的局，四人死后，天下八百诸侯将在西岐伯邑考公子的带领下，会师孟津，围攻朝歌，殷汤王朝早则一年，迟则两三年，就会土崩瓦解。而这两三年还不全属于我们，因为刀兵一起，生灵涂炭，大臣们会想法设法打扰我们行乐。

427我有些惊讶，问道，你的这种预测从何而来，难道是女娲娘娘所说？小白说道，不是女娲娘娘，但说的这个人地位不比女娲娘娘差，是西王母。西王母？当我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中就掠过一个虎身、虎牙、豹尾的怪物，而且感到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问道，你接触过西王母？是的，不仅接触过，而且还是她救了我。

428你不是说是西岐的伯邑考救了你吗？是的，也是伯邑考，也是西王母，他们一起救得我。伯邑考幼年曾去昆仑山瑶池参拜西王母，西王母送他回西岐的路上，遇见了落难的我。之后西王母带我去瑶池治伤，伤好以后才将我送到西伯侯府，一直到女娲娘娘召唤我之前，我就住在西伯侯府里。女娲娘娘召唤我之后，西王母又召见了我，她说我将要履行的惑乱大王的使命，不是目的，而是手段，目的是兴周，兴周是什么？就是让伯邑考当上朝歌的大王，这就是天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