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六节 姜子牙（1 / 1）

771小白一下子愣住，剑在半空停下，给人感觉是在犹豫该不该刺下，其实内心翻腾，想得全是西王母的话。西王母在她下昆仑山时对她说：如果你爱他，你就让他去朝歌，因为哪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他，你就让他去朝歌，因为哪里是地狱。小白不明白这话，西王母说：你完成了任务，朝歌就是伯邑考的天堂，你完不成任务，朝歌就是伯邑考的地狱。小白哭了，因为压力太大。她怎么能承担起伯邑考的前程呢？死一百个她也不足以让伯邑考损伤一根汗毛啊。

772西王母说，三千年后的人间，会出现一种叫火车的交通工具，其运行方式，类似于现在的天命，天命选中的人就相当于给他发了火车票，浩浩荡荡，几点到站到哪儿都是定死的，而没有被天命选中的人，就干起了养路护路工作，维持秩序让火车正常通行也偶尔扳扳道岔，关键处轻轻松松一扳，方向、地点就都改变了，车上的人懵懵懂懂下站，也就有了不同的命运结局。

773西王母说，火车要有车厢，有轮子，有燃料，有铁轨，有成千上万的零件，制造非常难，而我们只需轻轻一扳就能让我们所爱的人，过上尊贵且适合他的生活，何乐而不为呢？况且轻轻一扳就改变了众多人命运的事，已经发生过了，有先例了，而且轻轻一扳的人也没有受什么惩罚，实在是让人无语。不过也让我们有理由相信，再扳一下，又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774小白愣神思考之际，西伯侯已悄悄转到黄飞虎身后，非是西伯侯胆小，而是黄飞虎忠勇。在见识了四凶的实力后，小白这只九尾狐的实力也被黄飞虎想像成极为恐怖的。只有我知道，此刻的小白，已经陷入绝望，毫无威胁。我将小白的剑按下去。对她说，回去吧！她看向我，幽幽地说：你赢了，你杀了我吧，如果死是唯一结果，我宁愿死在你的手上。我说你也看见了，不是我赢。是，是天命赢了。

775黄飞虎不明就里，拖着受伤的身体，又过来挡住我道：大王，莫要靠的太近，小心这九尾妖狐！小白瞪了黄飞虎一眼，飘然而去。我拍拍黄飞虎，又走过去拍拍姬昌，拍拍五彩神牛。对他们说，忙了一晚，辛苦了！西伯侯，你也准备一下，该回西岐了。西伯侯跪下说道：感谢大王多次搭救，我还要等一下伯邑考，我要带他回去。我说，好吧！我也正想看看这伯邑考，是不是如你说的那样！

776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姬昌，心里想着小白。我心里说的是，小白，我倒要看看，伯邑考是怎样的一个人，怎么就成了我们心上的一根刺？想到马上就可以拔刺了，心里也是有些忐忑的。只是这种忐忑，不如先前以为的那样猛烈。现在想来，那时的我的心，已经不全放在小白身上了。若干年后，我跟小白说：我爱你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爱你时，你说你算什么？纵然决绝无情，但却算是我们关系的最好写照。

777而此刻，小白还是我最在乎的。我回去后，天色将明，回寝宫洗漱完毕，又换了朝服，来寿仙宫见小白。小白早已恢复妲己模样，正在屋里来回踱步。我说别多想了，比干已经在摘星楼下等着了，伯邑考也已经到了午门外，不知你想不想见一下？小白更加慌了，她说她要去，不过她要好好打扮一番，而大王你，也要好好打扮一番啊！她过来给我整理一下衣服，而后便进了寝宫，温柔的声音传出来：大王你先去吧，我随后赶到。

778我想见伯邑考的心非常急迫。也就没等小白，坐上车辇，自己去了摘星楼。刚到摘星楼，突然就听见天上有人吟诵：“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可高声语，恐惊天上人！”我好奇地朝上看看，看见摘星楼顶，飘飘然站着一个白衣仙人。我瞄了一下，雷开、殷破败，他们便迅速命令卫士将摘星楼包围，然后带着一队军士冲到摘星楼顶。

779我没有理睬他们，也对白衣仙人不敢兴趣，只进到摘星楼，跟奉御官说，宣比干上楼。比干上楼来问，陛下，刚才发生了什么？我说道，王叔不必担心，你在前门等着没注意，我从后门进的时候，看见有个白衣仙人，站在楼顶好像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比干问，是不是等等，看仙人说什么？我说不必了，让伯邑考进来见我吧！比干咦了一声，说，陛下怎么知道伯邑考已经来了？我说，自然是有人禀报我！

78比干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其实是不建议陛下见伯邑考的。因为他给陛下您送了三个宝物，都是游戏之物；所求之事又是“赐西伯侯之骸骨得归故土”，这要求感觉很诡异，不知此子是何居心。不过不知当时怎么了，我脱口而出就答应了他替他启禀陛下，不过后来越想越不对劲，于是今天早早赶来跟陛下说明情况。我此刻心里想的都是伯邑考，听不进比干的聒噪，说，不必说了，宣伯邑考。

781且慢！一个声音从殿外传来。雷开、殷破败押着白衣仙人走进大殿，这一句且慢正是这白衣仙人说的。我看过去，见这白衣仙人有些狼狈，发髻松散，一缕灰白头发遮在脸上。他一边斜着嘴角吹开那缕头发，一边指着我道：真是愚顽之人，我已作警醒之语，为何全然不当回事，见了伯邑考，哪里还有你的命在！我笑笑，你是说这是“危楼”吧！能危到何处？

782你，你，真是无知者无畏！我示意雷开、殷破败松开此人，直勾勾看向他，说，你是何人，敢这么说话！这仙人并不惧怕，说道，我乃姜子牙，昆仑山玉虚宫阐教教主元始天尊门下弟子。我吃了一惊，心想怪不得这么大谱，不过怎么看也不像个得道高人。也就充满着疑惑地问道：伯邑考有何本事，能取寡人性命？姜子牙伸手一抓，已然一柄长剑在手，而后摇动头颅，头发散乱，正欲施法，被雷开、殷破败一把摁住，抢下长剑。

783姜子牙大喊：让我施法解救陛下！雷开上去给了他一巴掌，殷破败则直接将姜子牙拦腰抱住，抗下去了。姜子牙在殷破败肩上依然大喊，陛下若不信，请看你的后背，可有尸鬼符？什么尸鬼符？我就在大王的身后，哪里有什么尸鬼符？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是小白的声音。我知道小白已经来了，正坐在帘子后边，也就侧身示意了一下。陛下，陛下，请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姜子牙声嘶力竭的喊道。

784姜子牙的声音很特别，声嘶力竭又充满感情，让我久久不能忘怀。冥冥中，我总是感觉他说的“我不会害你的！”是真话。但在那一刻，伯邑考已经占据了我的全部身心，我几乎已无法认真思考别人的话。我说，怎么回事，宣伯邑考，宣伯邑考，你们没有听见吗？奉御官吓得一翻白眼，大声喊出：宣西伯侯姬昌子伯邑考上楼见驾！

785宣毕。只听见扑棱棱作响，有三只五彩鸟从午门处飞起，徘徊于摘星楼上。一曰皇鸟，一曰鸾鸟，一曰凤鸟。继而有琴声传来，其中掺杂众人发出的咦咦惊叹之声。伯邑考进午门快步至摘星楼下，一白猿抚一长琴紧随其后，又有十名女子舞姿绰约、衣袂飘飘，跟在后面。伯邑考挥手止住，然后整理衣冠，接着便肘膝伏行，进到大殿之上。隐隐，我听到小白在帘后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