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都是遭了什么罪啊(1 / 1)
奥瑞恩又在红衣所在的废墟附近搜寻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一条胳膊被炸断的黄衣,“你的胳膊是怎么回事?被炸了吗?他用的什么法术?搞成这样!”青衣关切地问,哎,保不住胳膊,好歹保住命也行啊。
不知道黄衣是因为受伤太重脑袋发晕,没法儿说话,还是因为满心羞愧难以回答,一声也没吭。红衣替他说了,“他自己炸的!”又没好气儿地补刀一句,“用他自己的‘裂土术’!”
“啊?”青衣那绿色的眼珠瞪得都快掉出来了。他震惊万分,其中有五千分是震惊于面对乔治这样的强敌,黄衣居然有机会施出威力强大的“裂土术”,看来自己真是低估他了。另外五千分的震惊是,不知道他们遇到怎样艰难的困境,非得自己炸自己才能脱困?
他简单地帮黄衣包扎了伤口,用了“风疗术”初步给两人疗伤。除了火系,其他每一系的二级法术里,都有其自身的治疗术,能够简单治伤,帮普通人恢复五分之一生命力。但效果最好的治疗术,还是木系三级的“复原术”。现在这两人都受伤不轻,最需要木系的复原术,得赶紧找到绿衣,可是绿衣在哪儿呢?
“风龙卷”掀起的狂风,不停地把一截截倒塌的楼梯、木板掀翻。烟尘和碎屑满楼飞舞,青衣也顾不得灰尘呛人,扯起袖子挡住口鼻,继续念动咒语。最后,在大部分断裂倒塌的楼梯被掀开之后,终于发现了绿色袍子的一角。袍子上染的血和混杂的灰尘令人很难辨认出原来的颜色。青衣掀开周围的废墟,终于找到全身上下无数血洞的绿衣。他已经奄奄一息,浑身发青,显然是中了剧毒,暗沉的血液从全身每一个血洞中汩汩地涌出,胸口正中插着一支已经折断的箭。
青衣用“风疗术”只能止住较小的血洞,而绿衣胸口正中那个最大的伤口,他也无能为力,只能暂时按压着,不让血液过快地涌出。
青衣惊骇地问:“绿衣是中了‘旋木毒箭’吗?池云骥干的?”除了池云骥,他想不到谁还能使出“旋木毒箭”伤了绿衣,这位王储在被围困的情况下还能这样伤了绿衣,实力也真是不容小觑!
红衣表示你想多了,他摇着头说:“是他自己干的!”
“啊?”青衣更震惊了,绿衣的“旋木毒箭”就算没射伤敌人也不至于伤了自己啊。天哪,这几个可怜的同事都是遭了什么罪啊,非得用自己的手段折磨自己?据他与乔治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下来,感觉乔治很正常,还很有正义感,这也是自己对他颇有好感的原因。怎么着也不像是喜欢虐待别人的变态啊?难道自己看走眼了?
“那他身上这些伤口?”
“黄衣的‘裂土术’!”红衣回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青衣已经完全不能理解眼前的状况了,就算你们打不过,大不了跑了算了,不但自己攻击自己,还互相伤害?难道乔治居然会某种传说中的精神法术能够控制人的心智?那样太可怕了!
据红衣简单的描述,当绿衣和黄衣发动攻击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射向乔治的箭和烟尘突然瞬间转向,原路返回,所以绿衣的箭射中了他自己,而黄衣的烟尘返回时四散爆裂,把他们几个都炸伤了。绿衣离乔治最近,首当其冲,所以被炸的最严重。
说完两位同事的悲惨遭遇,红衣心有余悸地暗想,幸好当时自己没有愚蠢地发动攻击。当然这也得益于自己早前在落石峡的时候就见识过,乔治是怎么对付自己最强大的“火弹术”的,显然自己的攻击根本没有用,所以也就没打算浪费精神力去对付这个强人。
青衣扶着绿衣半躺着,同情地看着他,他已经没救了。绿衣的毒箭本就有他自己三分之一生命,所以相当于他把自己三分之二生命都搞没了,又中了箭上的剧毒,再加上“裂土术”带来的爆炸伤害,基本离死神也就是几口气的距离。
“绿衣,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总算同事一场,虽然大家也不是太熟,眼见他这样,青衣很是不忍,能帮就帮帮吧。
绿衣紧紧抓住青衣的袖子,试图自己支撑着坐起来,但却是徒劳,不停流出的血液也不停地抽干了他的身体里的力量,他只能靠着青衣的胳膊。他费劲地喘息着,他的肺像是破旧的风箱,发出呼呼的浑浊声音。每一次的呼吸似乎都要把他的伤口再撕裂一遍,暂时止住的血又涌了出来,青衣不得不赶紧念咒再次帮他止血。绿衣强打起精神,断断续续地说着:“不要怕……会——会主大人,一定会给我们报仇的!”
青衣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都啥时候了,还惦记这个?“报仇的事情先放一边,你有什么心愿?我们尽量帮你完成,或者你的亲人有什么要帮助的?”他急急地问,生怕绿衣一口气喘不上来,那自己可真没办法帮他了。天梭会中对于因公而死的会众会有不少抚恤,会照顾他们的家属亲人,不然大家怎么肯卖命?但青衣还是想问问看有什么自己能帮忙的。
绿衣瞪大了眼睛,盯着被乔治洞穿的铁板墙,仿佛看到了什么他期冀很久的东西。那个人形大洞外面,绿树茂盛,花草摇曳。他抬起左手,深深地盯着手腕,一个造型奇特的木质圆环,像是护腕一样紧紧贴着他的手腕。这个圆环大约有一寸宽,上面刻着两枝绿色的像是荷花的花朵,两朵花各自绽放,但花的叶子和茎交叉相叠。
他突然抬起头来,声嘶力竭地大呼:“会主大人的理想……一定,一定会实现!”说完,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右手,猛地拔出胸口那支箭,暗沉色的血液顿时汹涌而出,如同大河决堤一般,所有的血洞再次崩裂,随即他眼里的光芒消失了,头垂了下去,再没有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