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铁面宫婢（1 / 2）

“我无父无母无牵挂，反正死路一条，还要向恶魔屈服？是不是太贱了。”那个折断手指的宫婢也站了起来，拉起钟粟的手，眼神坚定的看着她道：“咱俩一道。”

钟粟苦笑道：“死亡其实没那么可怕。”

她们的话，或许对其他有家族牵挂的宫婢没什么触动，但却像一柄利剑穿透了石门里那个铁面宫婢的心房，因为她可以清楚地看见，听见她们的全部。

此刻，她的内心充满自责与罪恶感，她感觉自己就是个刽子手，将她们引向死亡，可是，她身不由己，除了服从命令，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她低垂着头，微弓着腰，从一队铁面太监身旁穿过，态度已经快谦卑到尘埃里，虽然大家同是奴仆，但在玉漓国这个男尊女卑的国度里，哪怕是阉割了的太监，也比宫女尊贵。

尤其是漓香宫，从龚潮生继任大总管之后，就要求凡是宫女，无论身处何地，见了太监，不拘官职大小，除了在王室成员面前之外的任何地方，都要跪拜行礼，以示尊敬。

这个铁面宫婢是新当值，进漓香宫不久，对此规矩虽有耳闻，却并没有往心里去，她在宫婢司的日子已经有五六年了，也算是个老人了，太监也是奴才的想法深入骨髓，觉得他们跟自己没有任何不同。

“就这么跑过去？姐姐真当我们是空气吗？”一个铁面太监望着宫婢的背影讪笑道：“回来。”

“奴婢急着回去服侍公主，改日再向诸位公公赔罪。”铁面宫婢停下脚步，转身跪地行礼道：“还望公公们宽恕。”

“规矩不是我们定的，你不愿意，就去找龚公公说去。”铁面太监不怀好意地笑道：“或者，你也可以给底下饥饿的漆黑兽填肚子。”他盯着透明如玻璃的地面，这地面下的水域里锁着一个身形巨大的狼首人身怪兽，那怪兽双眼滴血般鲜红，浑身皮毛漆黑油亮，像光滑的锦缎，只听他在水底不断发出低低的嘶吼，那声音在水里发出隆隆的响声。

铁面宫婢吓得面无人色，叩头如捣蒜，哀求道：“公公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道歉要有诚意，脱了衣服让我们看看你的身体，这件事情就算过了如何？”一个铁面太监猥琐的提议，显然这种事情，他们绝对不是第一次做了。

太监也曾是男人，欺负比自己更弱小的宫婢，寻找一下刺激，就像偶尔吃一次辣子。

“快呀，还不愿意吗？若你不是新人，我们早就打开机关按规矩处置了。”只见这群太监眼中冒着野兽般的火焰，眼睛都盯在瑟瑟发抖的宫婢身上。

“算了吧，这位姐姐都认错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一个铁面太监于心不忍的求情道。

“你他娘的，给老子滚一边去。”几个铁面太监凶恶地训斥那个求情的小太监，一个身材消瘦的太监，扬手就给他一记大耳光，别看他人瘦，力气却非常大，小太监被他打的眼冒金星，头晕目眩，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忽被一个太监扶住，小太监刚想道谢，就觉得这扶他的太监，也不是善类，他一脚就蹬在他屁股上，骂道：“我让你多管闲事。”

小太监身体失重，向前扑倒，一下跌了个狗啃屎，众太监一阵哄笑。小太监急忙爬起来，想是牙齿磕破了嘴唇，嘴角鲜血直流，他用袖子擦拭不住滴血的嘴唇，怏怏地躲到一边，不敢再说话。

“别考验我们的耐性，我们还要回去交差呢？”铁面太监催促宫婢，那神情刻不容缓，没有丝毫通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