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枣核小人(2 / 2)
“我不喜欢长舌妇,你最好给我牢牢记住,舌头不是用来挑拨是非的。”邪天锲卓盯着疼的死去活来的酡颜素瑶,道:“不要打丹枫太子的主意,父慈子孝的假象一定要深入人心,留在史官的书册里,还有龚潮生,你最好管严了,若是他行动张扬,留下恶名,你们谁都别想舒舒服服地过日子,我给了你们梦寐以求的生活,你们就该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咱们各取所需,不要令本王生厌。”邪天锲卓不屑地看着奄奄一息的酡颜素瑶,整个舌头上密密麻麻林立着银光闪闪的几十根银针。
邪天锲卓手指轻弹,枣核小人迅速地拔下银针,松开酡颜素瑶的舌头,抬脚狠劲踹回口中,扑灵灵钻进盒子就飞回邪天锲卓袖中。
“不要挑战我的耐性,服从是你唯一需要记住的事情。”邪天锲卓从酡颜素瑶的身体上跨过去,唯恐沾染了污渍般,抖抖袍子下摆,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宫婢们见王上一走,就急忙将酡颜素瑶王后抬到床上,帮她清理满脸血污,拿出治伤药敷在舌头上,王后可不止一次受刑了,每隔几年就能轮回一次,受此针刑,起码一周都说不了话,也无法进食,她就盯着屋顶发呆,更会派人把龚潮生叫来,陪着她,只要龚潮生一动,她就会学邪天锲卓对她的法子,将银针刺进龚潮生的身体里,直到他不敢移动,紧紧抱着她,挺到她伤口恢复为止。
但是,这次注定要她一个人孤独地熬着了,明天就是仙茶大会,龚潮生有忙不完的工作,她不敢坏了邪天锲卓的事情。那真是要命的魔鬼,她无论如何也得罪不起,在他面前,她的阴谋诡计都像白纸上的黑字那般清晰,没有半点遁形之处。
那个虚伪的令人迷惑到怀疑人生的邪天锲卓,只有在酡颜素瑶跟龚潮生面前才会露出残忍冷酷的一面,从不手下留情,其余,哪怕对待普通的宫人都是无比慈祥的,尤其对待玉漓香,更是一副慈父的模样,以至于玉漓香不敢相信父皇的身体真被恶魔占领,若非亲眼看见十六姐被活活屠杀,若非乐逍遥早就将邪天锲卓的狡猾残忍告诉过她,若非那些琴师、宫女的们死亡深深震撼住她,她情愿是自己看错了,听错了,也不愿相信,怀疑,百般疼爱的父皇竟被恶魔占据身体的邪天锲卓。
邪天锲卓摆驾漓香宫的时候,漓香公主已经安寝,铁面宫女跪地迎驾,刚想去通禀公主,就被御驾上的邪天锲卓挥手阻止道:“公主既然睡下了,就不要去打扰她了,她夜间腹绞痛的毛病好些没有?”
值守的铁面宫婢,小心应答道:“如常,公主一直要疼到午夜才能安寝,被子都汗透几回,我们刚换了,擦拭完身体,这会应该是好一点,只是,现在离这午夜还有一段时间,只恐一会还是要痛不欲生的。”
这铁面宫婢话音才落,就听寝殿里玉漓香公主又是一阵痛楚的呻吟。
“哎,你把这瓶药粉放在公主的果茶里吧,免得她知道了,又不肯服药。”邪天锲卓手指一抬,随侍太监立即拿出一瓶药粉递给宫婢,那宫婢欣喜道:“奴婢这就去,谢谢王上。”
“不要告诉公主寡人来过了,免她内疚不能迎驾。”邪天锲卓说完,眼神里流露出慈父心疼女儿的爱怜与心痛。铁面宫婢们都被感动了,王上对玉漓香公主的宠爱是无可比拟的。
玉漓香公主披着被子,站在窗口望着邪天锲卓的轿子浩浩荡荡离开漓香宫,心道:“喝下这个解药之后,就再不用受毒药煎熬,可以跟晏芝先生一起离开这个恶魔囚牢。”
玉漓香公主彻夜难眠,她喝完放了解药的果茶就传旨司徒雅一早觐见,汇报仙茶大会的进展,所以,司徒雅的疑惑是有道理的,龚潮生的不解也是目前为止玉漓香公主暴露出的唯一破绽,她们领旨去请晏芝,龚潮生一夜打听了几次可有晏芝回去的消息,一直无果,心里知道仙客来无人,去了也是白去,所以才出言讽刺司徒雅行色匆匆,是要去会情郎吗?
司徒雅已经留话给晏芝,一早就来迎他入宫,所以迫不及待,二人各怀心事,难免行动起来,天壤之别。
晏芝在望月小筑的这一夜,可谓是生平最开心的一个夜晚,外面有乌金太古守夜,房里有秦钰陪酒唱曲,秦钰是个极有风度的音乐家,他几乎精通所有乐器,就连不是乐器的任何物件,经过他手稍稍改造就能弹出动人的曲调,配上他即时即兴谱曲作赋的才情,着实令晏芝倾倒,仅仅一夜畅谈,就让晏芝这高傲冷漠性情的人,将他引为知己,这在晏芝的生命里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有时,音乐跟美酒的确是打开孤寂心扉的最佳钥匙。可以喝着酒,一直聊天到天明的朋友,更是可遇不可求,两人不觉困倦,意犹未尽,正聊得起兴,就被外面敲门的乌金太古打断,道:“晏芝先生,该去前面客房了,司徒雅大人跟龚潮生已经在房里等您。”
“好,我这就去。”晏芝起身跟秦钰依依惜别,秦钰眼眶有些湿润,他是个把控感情极好人,但是在晏芝面前,变得格外脆弱,他跟晏芝一起离开房间,晏芝才走,他的眼泪就滴下来,被乌金太古看得清清楚楚。
“秦兄,出了什么事情?”乌金太古紧张道:“是晏芝先生算出什么不吉之事吗?”
“没事,有些感伤而已,我们快回去接应小主人吧。”秦钰忙拿出手帕试了一下眼泪,笑道:“小主人的这未来夫婿,真乃神仙般人物,除了老主人之外,他真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物了。”
“果真?”乌金太古道:“那他与老主人比呢?谁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