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小羊沏茶（2 / 2）

司徒雅想问的更明白一些，钟离香柏阻其打扰，轻附她耳边，道：“不要打扰先生喝茶，你我眼睛还需要看路不是？”

司徒雅耸耸肩，道：“那倒是，我们回吧，快困死我了。”说着哈欠连连。

室内小羊早已为晏芝备茶，茶叶的香气悠长淡雅，袅袅飘扬，小羊转蹄捧出两只茶杯，只见它沾满泥土的小蹄子，如今被打理得一尘不染，小蹄子圆滑精致，棱角分明，隐隐有玄纹赋予其上，十分美妙。

它轻轻稳稳地捧起了一个洁白温润的白瓷茶杯，悠悠然放在桌边，夹起茶盒上的溢清竹制盖子，红檀沙的罐子装着几两名贵的红茶，抱起坛子，向烧水的吊壶中扣去，没办法，谁叫羊蹄子没有五个灵活的手指呢。

小羊用一只前腿挑起水壶的把手，用一只小蹄子拖着底部一侧，将晶透的如流体红宝石一般的茶水倒出，清香醇厚，仿佛时光在水凝固，茶杯里没有一丝的碎茶，未经过滤便如此，足见茶品质。

“先生，请喝茶。”小羊从座椅上跳下来，跑到晏芝身边，围着他问道：“您喝醉酒了吗？我好担心，派去的侍女说您酒量特别好，其他人都喝醉了，就您还没事。”

“我还好了，谢谢你的茶。”晏芝此刻也觉得疲倦，又喝到半夜了，他坐在椅子里，端起茶杯轻轻闻了一下，那茶香丝丝缕缕如清雾，缭绕鼻尖，轻缀一口，绽放于味蕾间，升华于喉中胸腹，与意识一同迷醉。

“好茶，漓香。”晏芝轻轻赞美一句，小羊也抱起茶杯喝水，道：“母亲给我的茶叶，都是父皇恩赏的，每年父皇都会给母亲寻觅各种品质极好的茶叶，我在玉漓宫喝茶多年，也从未得到过这等口感的好茶。”

“嗯，夜深了，我们休息吧，你的伤还疼吗？”晏芝关心得问。

“有一点点，没事的，先生，我们也要在地下睡吗？”小羊听到了晏芝跟她们的对话。

“哦，我们床上有玄丝幔帐，乃霓虹法师亲自布置，很安全。”晏芝微笑着拍拍小羊的头，脱下靴子跟袜子，小羊忙跑去端来早就准备好的热水给他洗脚。

“我自己来，漓香。”晏芝抚摸着它的角道：“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也可以照顾你。若是，我们两个在一起，都让你来照顾我，那你要将我置于何地？”晏芝的脚踩住小羊的蹄子，道：“再说，你这小蹄子硬得很，我的腿上现在还有淤青呢？都是你干的好事。”

“我会轻一点的，您在给我一点时间练习好不好？求求您了？先生。”小羊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晏芝，晏芝点点头道：“那就轻一点。”然后微闭双目，他感觉小羊的两只小蹄子在足上一顿踩踏，倒是很轻，可是那坚硬的小蹄子踩在脚上却是难受，小羊一边踩踏，一边观察晏芝，见他那受罪的模样，心里不忍，将头埋进水里，舔舐他的脚背，晏芝一惊，一阵酥麻顿时袭上心头，他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唯恐小羊难堪，它在竭尽全力地讨好服侍他。

“先生，您感觉怎样？”小羊抬起头来问。

晏芝不知怎么回答，竟只能装睡。

“先生。”小羊轻轻唤他，见他竟睡着了，心道，主人太累了，小羊叼着长巾给晏芝擦干脚，摇晃着他道：“先生，您睡觉去吧。”

晏芝抱起小羊，道：“哦，我是太困了，我们一起休息吧。”

小羊眼睛滴溜溜地转，打量着晏芝，知道他可能是舒服的，只是不想让她这么服侍他，所以才不说话，但他居然肯抱自己上床，难道不是心里默认么。

其实小羊哪里知道，它的舌头生满倒刺，轻轻舔一下手指，倒也无碍，但是人类的脚部神经敏感，古代有种酷刑便是山羊舔脚，受刑人又痒又疼，会笑到气竭而亡。

小羊乖乖地躺在晏芝怀里，特别幸福地闭着眼睛，听着他的心跳，这一刻，他俩其实谁也没有睡着，但是两个人谁都不说话，晏芝心里知道，漓香这辈子都会爱自己胜过爱自身，可是自己究竟要怎样才能帮助她恢复人身，又能让她长命百岁呢？想起亡妻蝴蝶兰，晏芝的心仿佛又沉进水底，的确，破解邪天锲卓的诅咒之毒并不难，即使没有乐逍遥的解药，晏芝也可以调配出来，但是灵药与宝鼎都无法逃避命运之劫。

晏芝失眠了，很久都不会失眠的他，抱着柔软的小羊，久久难以入睡，造物得主为何如此残忍，要这样对待善良美丽的漓香，他眼角有泪痕滑下。看小羊很快就由装睡到踏踏实实的睡着，睡得还是那般香甜。就轻轻放下它，悄悄下床，拉好床幔，将一张床单铺在地上，晏芝睡地板，耳朵贴地，时刻保持警醒是他一贯作风，夜更深了，晏芝忽然起身，悄悄掩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