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三（2 / 8）

众人拍了照，进了藏族人的小屋。小屋十分小，大家挤着坐。桌子上有一桌子残羹剩饭，一位藏族老奶奶拿着手帕、端着盆子，把桌子上的碗碟收捡到盆里，油、水也用手巾擦进盆里。几次擦拭后，桌子变得挺干净的，藏族老奶奶也拿着手帕、端着盆子走了。菜还有一会儿才端上来，我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我忍着饥饿，微笑着环顾一下四周。那个胖男人，是背着浅绿色背包的那个，他是戴眼镜的。此时的他，嘴笑的硬是合不了了，他的脸上没有像我爸爸那样的小孔。胖男人笑起来没有酒窝，而他的妻子笑起来却有酒窝。

胖男人笑盈盈地看向旁边的极胖胖胖男人，笑盈盈地问道“：你怎么了？”

极胖胖胖男人双手支在大腿上，瞪着眼，拧着眉，满脸通红，嘴唇紧闭并且发紫，呼吸急促，沉默不语。

“高原反应。”他身边的一个极胖胖胖女人道。

那对年轻情侣在窃窃私语，两位母亲在努力让自己的孩子安静点。

而此时的我，端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十分洋气，也许能应了那句“烨然若神人”。我穿的短衣短裤，都是新买的，而且都是冰丝的，安踏店里的，挺贵。我戴着耳机，耳机线一直垂到左边的裤包里，那里放着我的手机。我左边的裤包里露出一个小黑带，那里放着照相机。

主人家在准备饭菜，年轻女子叫了两个藏族小朋友来表演，我用照相机记录了下来。是唱唱歌跳跳舞那种，还好。

那个女人又走进来，道“：刚才给大家拍的照片已经打印出来了，如果大家想要的话，二十块钱可以买下来。我们呢？是用这些钱帮助雪区的孩子上学，我们已经帮助了六十四个孩子上学了。大家觉得拍的好的话，可以买下来。如果觉得拍的不好，那不买也可以。”

我看了一眼爸爸，道“：我买，你要买吗？”

“你买吧，我就不买了。”爸爸道。

“你为什么不买呀？”我问道。

“这其实没什么。”爸爸道。

“这就是一包烟钱，这可比抽一包烟有意思。”我道。

“这其实没多大纪念意义，可以给你买。好了，不用说了。”爸爸道。

最后，我买了，爸爸没买。

饭菜终于端上来了，准确来说，应该是藏族人的食物。我看着那些食物，咽了一口唾沫，这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啊！我果然没有猜错，那个所谓的牦牛蛋就是土豆。牦毛牛肉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多，一盘，十几块，有大有小。那是黑乎乎的，上面有红色的辣椒末和白色的盐，冒着热气，散发着孜然味和烤制食物的味道。还有青稞饼，薄薄的，只有一厘米厚，上面撒着黑芝麻，切成十几小份。每个人还有两个碗，里面红、外面黑，掌心大小。除此之外，桌子上还有两个很大的银壶。

年轻女子走到桌前，道“：这是我们的酥油茶和青稞饼，我先给大家倒一点。大家都是四川人啊，我就用四川话了。大家喝得习惯的话，还可以再加。”她右手拿着壶柄，左手托着壶底，非常有礼貌地在我们的两个碗里倒上了碗底儿边上的两种不同液体，一种是淡白色，另一种是透明的。淡白色的应该是酥油茶，透明的应该是青稞酒。

我想着，把鼻子凑到碗边闻了闻，果然闻到了一股舒适的奶香味儿和刺鼻的酒精味。

年轻女子为大家倒完之后，便把两盏银壶放在桌子上，彬彬有礼地道“：好了，大家现在可以吃饭了。”说完，她拿起筷子给离她最近的人，便匆匆出去了。离她最近的人是“文质彬彬”老奶奶，她站起来，微笑着把筷子一一分给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