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战蚩离（1 / 2）

鬼市，尖塔下，众人也听见了那遥远的行军声，仿佛在筹备一场经年的战争，待到雾气散去，那如梦幻一般的声音就消失不见了。

铁制龙头颔首，那一枚古币通过管道流向未知的地方，发出叮当的声响，其余一切如常，只是有两个人凭空消失了，分别是张泽和蚩离。

万毒窟为首那高大男子盘弄着蛊皿，显得胜券在握，他们万毒窟的蛊术讲究以气血养蛊，欲成虫师先成武者，但诡异的蛊虫让他们远比一般武者难缠，更何况蚩离是他蚩原的弟子。

而老道士则是以看弱智的眼光看着他。

“师兄，你这样让哑巴子涉险，可行吗？”老铁匠抚摸着蜡黄的脸庞说。

“虫师而已，别忘了我们的大鹏拳拳意，专克蛊虫。”老道士捋着胡须，嘿嘿一笑，虽然憋着了声，但仍不失猥琐。

老铁匠叹了口气说：“我是说，我们没有权利决定哑巴子的人生，让他成为鬼帝旗下的某位鬼兵，生前死后都去面对黑死谷那些东西，他有权力过上普通人的生活，我们这些人，不是就是为此而奋头的吗？”

老道士先是肃然沉默，然后不容置疑说：“你也知道覆巢之下，不存完卵，待到黑暗侵袭，亲故陨灭，再去面对有何意义，别说那时不给哑巴子他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便是给，他就能救回那些变成诡异一部分的亲人吗？若他现在起还是一事不知，不说到时沙场上少了一个战士，死寂之地说不定还能多爬出个神志不全怪物。”

“可真到了连哑巴子都要上场厮杀时，这片天地，已经成了怎么样的呢？师兄，你明白的，哑巴子只是凡体，凡体成圣的都少啊，若到了连圣下凡体的众人都要拼命，那不是意味着，那道防线彻底……”老铁匠沉下脸，粗糙的大手扶住额头。

“那你觉得那道防线能撑多久，上次圣境之上的同门一起到那死寂之地时，你看见了传说中的神喻之防吗？这么多年那些黑死奴随意游走，所到之地，哪里不是连妇孺都要提刀？若非十万大山中有鬼将禁制，就上次与黄家等势力一起进来的那些黑死奴，单凭主峰上的传承地，这十万座主峰都得沦陷几千座。”老道士握紧双拳，眼中满是痛苦挣扎之色，“况且，就连我们也庇护不了村人多少时日了。”

一片默然。而除他们俩人以外，没有人听见什么。

漫天都是红沙旋风，红色乱石反重力地漂浮在空中，满目都是赤红，不知什么年代的折戟断剑埋在土，空气中都是铁锈的味道，远方传来缥缈的鬼将点兵的声音。

张泽背着一把龙纹剑驻立，对面正是蚩离，这龙纹剑正是那天斩杀黄子汀的那把，之后老铁匠就把它赠予了张泽，张泽这次就带着它来参加决斗。

这把龙纹剑即将再度染血。

漫天红砂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说来也是奇怪，在生死决斗之前两人竟还有心情谈天，或许是两人都觉得活下来的会是自己。

经上次一战，张泽相信自己在同境难有敌手，只是要他为一货物杀人，多少还有些不忍。

“你不感觉气愤吗，他们为一颗龙珠把你丟进来送死。”蚩离负着双手说。

“你不也是一样吗。”张泽淡淡地回答道。

“看样子你对自己很有信心啊。”蚩离怪笑道。

“再问你一件事，”张泽扣下了爬在他鼻翼上的蛊虫，“你们万毒窟只有这点手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