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执棋的人(2 / 3)
累了一路过来,再不睡觉,找死。
要学也不急于这一时,又不是先前那样给人追着打,何必过得那样累呢?
休息啦……
深夜独自一人时,人最真的面貌才展露出来,不论善恶,都必有相应。
谷南王却还在那亭子之中观看棋局,左手的火折几乎要烧完,右手的黑子也已然被大雪盖作了银白。
天地寒冷,再无旁人与他同看,虽有一旁的妻妾小声抱怨不止,但他却好似痴狂地看着那棋局走势,似是丝毫不曾听见。
这样痴狂的棋手,自十七岁通过说媒娶来户部侍郎的女儿已然十多年,却终究没有碰过一次,仿佛黑白子才是正夫人,也难怪他人家户部侍郎的女儿会抱怨。
亭中,霜雪烈风竟不能动摇谷南王注视棋子的目光。
那是足以洞穿一切的光芒,利刃一般切入了棋局的世界,自己手下的黑白子的大势变幻,又转而将世事席卷其中。
似是百来步前,此局元初时;黑子连续二子失利,便被白子以几子妙手压过,已然白棋必胜的局面,却随着黑子又一招遁出了生机去。
但白子既大势已成,则后来诸多棋落,白子都始终将黑子压在下风,不过近来却见得转机。
或许只有谷南王明白,这是在推演十五年前的那一场巨变。
大夜已深,风雪渐渐大了起来。
谷南王的妻子欺谷南王并不细听,咒骂了两声离去。
他也并不发觉。
东南棋局有许大变动,需得弃掉几子求生,有几道白子落在四周,将要形成一个困局,而黑方已然不够空间做眼,若白子北方平定一成,则东南方棋局必然全军覆没。
谷南王揣度着,自己先前点下那几子如若串联起来,便能立即将那几只白子提出场外。
不过此举虽能逐渐解开困顿,但只消白子将北方的镇压缓和一子点将过来,自己的东南角便会立即失守,甚至会整个暴露在白子的进攻之中,可谓极其容易死棋。
那放手一搏点下的子呢?
蓦地里,谷南王眼中精光大显,灵感便好似亭外飘扬的大雪,撒满了他全身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