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玉（2 / 2）

“行吧，但要记住，东西不能乱碰，人不能乱走。”

往常贺时只会让小玉在离鼠洞几里外的地方等着，这也是小玉第一次靠近鼠洞，她的内心激动却又不安。

平时除了是酒吧老板，作为恶魔脚印少有的医生，贺时总会每周抽出一天时间来鼠洞看看。

远处已经能看到鼠洞的轮廓，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小玉已然闻到从那里吹来的空气中夹杂着腐烂，潮湿的臭味。

走进这才看清楚，鼠洞顾名思义。一块块红砖堆砌成的四方形砖房相互靠在一起，每个鼠洞仅有四平米左右，大部分砖块已经出现脱落开裂的现象，大部分鼠洞在凌冽的寒风中显得是如此的若不惊风，摇摇欲坠。也许工人在建造时为了应付差事，所有的鼠洞并没有窗户用来通风，就连出入的门也是被设计成了正方形的洞口，人只能通过爬行才能进去里面。

鼠洞的异人就像老鼠一样，仿佛远远就听到了两个不属于这里的陌生人的到来，纷纷躲进了各自的洞内，从黑暗深邃的洞口探出好奇的眼睛凝视着贺时和小玉。

“不要害怕。”贺时能感觉到身旁小玉紧张的情绪，试图安慰她：“鼠洞的流动性大，所以这里每天都会有不同的异人住在这里，即使是我每周都来一次，也很难在这里见到多少熟人。”

小玉的身体下意识的贴近到贺时身边，对于她来说，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接受眼前的环境。

“恶魔脚印大多数流浪异人都会居住在鼠洞。”贺时继续解释道：“对于他们来说，相同的经历幽暗的环境是他们选择的这里的原因。但是你可以看到，大多数都是一些老人和孤儿，有行动能力的异人即使在恶魔脚印，也是可以找到一些工作。那么对于这里的这些人，鼠洞就是他们为自己提前安置的坟墓一样。”

即使所有鼠洞几乎建造的一摸一样，贺时依旧轻车熟路的停在了其中一个鼠洞前，蹲下身冲里面说道：“大爷，我是小贺，我来看你了。”

透过狭小的空口向内望去一片漆黑，贺时的声音像被漆黑的空间吞噬一样，始终得不到回应。

过了许久，洞内终于传出一阵枯木般苍老无力的声音：“进来吧。”

洞内的世界再次震惊到了小玉，进到洞内的瞬间，腐烂和潮湿夹杂的味道直冲小玉的身体，好像一双手将她的胃袋举到嘴边。此刻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忍不住的干呕起来。漆黑的洞内伸手不见五指，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踩到了自己的呕吐物，只觉得脚下每走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贺时打开照明灯的时候她才看清了洞内的情况，地上布满了污秽物和充满黏液的结合体，导致她每一步都寸步难行。墙上贴满了随处可见的旧报纸，即便如此，也挡不住尚未入春的刺骨冷风从砖缝中肆意的吹入。

角落里是一个面色铁青骨瘦如柴的老人蜷缩在一条不知缝补了多少次，早已破旧不堪的棉被中。老人的身体长时间没有进行过清理，即便是洞内微微闪烁的灯光也能照出他身体上数不清的污垢和泥土。

贺时把老人扶起来靠在墙边：“大爷，最近怎么样啊？身体有没有好点啊？”

老人骨瘦如柴的手瞬间抓住了贺时的手臂，形如槁木的身躯此时言语却变的格外刚毅，仿佛不再是那个行将就木，风中残烛的将死之人：“小贺，我，我不行了！我，我听到声音了！”老人一字一句的说着，握着贺时的手也不禁颤抖了起来。

贺时忍不住的低下了头，他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自从23年第一只弗拉沃出现之后，人类终于意识到自己即将被一种未知的生物从食物链顶端中取代，而这种生物的诞生，竟是人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