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玉（2 / 2）

可想而知小玉为什么会感到惊讶，按照特管局向大众公开的情报，每个个体的发芽时间，发芽位置，蔓延速度都是没有规律的。有人可能十几岁就会发芽，也有幸运的人会一辈子都不会发芽，永远不会成为异人。

像侯夏的这样显然并不常见，或者说压根就没有见过。

“那，你的发芽位置在哪里啊？”

贺时不知什么时候从鼠洞中出来，给小玉后脑来了一巴掌：“聊得挺开心啊。”说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他心中的悲痛再用力的掩饰仍旧清晰的被小玉看在眼中。

“你叫侯夏是吧，你爷爷和我提到过你了。以后小玉每周都会给你过来送一次食物，这个鼠洞以后就是你的家了，进去见你爷爷最后一面吧。”

侯夏爷爷被安葬在鼠洞不远处的空地上，周围大都是和其一样的石头墓碑，这里大概就是鼠洞异人的安息之地。贺时熟练的手法说明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看过那么多生死离别，一个人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继续坐着这种事情，小玉心里想道。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始终沉默不语。

贺时率先打破平静：“我说小玉，你现在明白为什么我不想让你来鼠洞了吗？”

小玉微微点头，不需要贺时解释，她也已经明白，人生经历尚浅的她还无法接受死亡和饥寒带来的巨大冲击。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年纪大时发芽被家人抛弃到这里的异人，那些孩子则是异人的父母被送到幸存者天堂后，无人看管流浪至此的孤儿。”

“贺叔，为什么异人会被这么对待呢？”

贺时粗糙的手掌抚摸着小玉的头：“因为人会变成异人，异人会变成弗拉沃，弗拉沃会吃人，人就会歧视异人。弗拉沃的诞生不过是把种族歧视的双方转变成了人类和异人而已。”

“人类真的很坏吗？”

贺时从兜里掏出烟来，他喜欢在思考的时候抽烟，因为那能让他的思绪稳定下来：“告诉我小玉，你现在都看到了什么？”

小玉环顾了四周，冷清的街道上了无人烟，街边的路灯早已生锈，寒冷吹起散落在路上无人清扫的灰尘和垃圾，两边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家商户，不知到底在售卖着什么，也不知是否会有人光临，萧瑟的景象不由得让人唏嘘。

“其实在十一年前，你可能不记得了。那时候特管局曾经组织过一次大规模清理活动，打算重新整顿一下恶魔脚印，可以说已经做好了完整的一套城市规划。只是监管者进入的第一天，大量的异人从四面八方涌向监管者，抢夺他们身上的装备和物资后离开，这也导致了特管局出现了大量伤亡。之后的几个月特管局特管局多次尝试进入恶魔脚印，但结果大都一样。再优秀的士兵，在精良的装备，也抵挡不住被饥饿和寒冷逼疯了的人民。”

贺时认为自己已经说的够清楚了，后面的故事从此时小玉眼中所看到的，她便能得到答案。

自那以后，特管局便放弃了对恶魔脚印的整顿计划，将用来关押囚犯的黑沼监狱设立在连接两个城市的黑云桥入口，禁止所有恶魔脚印的异人们离开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