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别有深意（1 / 1）

刘垣跟随关羽抵达了位于襄阳城东的荆州军大营。看着眼前这个刘表为他们安排的营地，刘垣不自觉的冷笑了一声。刘垣的冷笑声引起了一旁正在安排众将扎营事务的关羽的注意。扭头对着刘垣笑了笑，好奇的开口问道：“不知侄儿发现了什么？为何发笑啊？”

“二叔，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们目前所处的这个营地的位置？左边看起来就是荆州军原先的大军营了。我感觉他们就是简单的将原本荆州军的大营划出一角来供我们驻扎，同时安排他们的军队将我们团团包围在中间，营地周围那些遍布的哨塔可不单单是起到一个摆设的作用吧？”

听了刘垣的话，关羽也不由得朝四周围观察了一下，结果真如刘垣所说，周围旌旗蔽空，他们此刻身处荆州军的重重包围之中，成为了他们案板上的肉。想到这里，关羽脸上的神色也不由得冷了几分，“他们并不信任我们是吗？”

“其实我倒不觉得有些意外，我早就预料到了，换做是我们，也同样会这样防备的，人心难测，毕竟谁又能够保证你们来我这里只是单纯的投靠，还是有着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呢？其为刀俎，我为鱼肉，这般安排，也是人之常情啊。”

听完刘垣的话，关羽不住的点了点头，心中不免对这个侄儿高看了几分，刘垣对人性和目前的局势看的如此透彻，看来兄长后继有人啊。

宴席散后，位于城东的蒯家宅院中，蒯越正在与兄长蒯良商讨刘备入荆州的事情。蒯氏家族虽然是襄阳籍贯，但其势力范围却基本在南郡周围，这可能与族中子弟基本都在南郡附近任官有关。蒯良也有兄弟蒯越一样文采斐然，智谋百出，早年出仕刘表，为刘表统一荆襄九郡贡献极大。但因为其体弱多病，因此在几年前便已经辞官归乡了，隐居不出。蒯良不仅仅是蒯氏的家主，同时他对相马和星象观测也颇有研究。此番来访，便是他前几天在观测星象时发现荆襄地区的星象有异，南方主星晦暗无光，域外却有客星强势入主，光芒璀璨，这预示着将会有荆襄新主出现。但他已经离开荆州官场多年，对外界的信息了解终究是有些闭塞，这奇特的星象奇观吸引了蒯良的注意，同时他也怀疑这颗客星正不是预示着刘备呢？于是拿不准主意的蒯良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家宅，启程前往襄阳寻找兄弟蒯越商谈一番。

蒯越听兄长说完也不由得愣了一下，客星入主荆襄？在他看来，结合最近发生的大事，那颗璀璨的客星想必就是刘备了，而主星晦暗无光，或将预示着荆州之主命不久矣。想到此番，蒯越的心中也不由得多了一丝烦闷，他与刘表相识多年，私人友谊深厚，得知老友可能命不久矣，不由得叹息一声。

待两人入座后，侍从奉上茶水，蒯良喝了一口之后，不由得朝蒯越发问道：“异度，我有些好奇你为什么会同意接纳刘备进入荆州呢？你前些天不还写信给我说，此番曹刘汝南之争，刘备必败，而他战败之后最有可能会来荆州投靠刘景升，你说会尽力劝刘表拒绝刘备，怎么这次又临时变卦了？”

“兄长啊！我临时变卦的原因恰恰是为了迎合景升内心的真实所想啊！”

“这是为什么？”蒯良一脸不解的问道。

“曹操此番在官渡战胜袁绍，已经掌握了天下的主动权，实力大涨的曹操占尽先机。而袁绍大败之后必定不能久持，内部很快会出现不和谐的声音，甚至会引发动乱，短时间内无法与曹操争锋。而如果曹操此时出军攻打我们，大军直抵荆襄。而以曹军一贯的战术要求，他们的行军速度会格外的快，会让我们措手不及，处于不利的位置。而为了避免出现这种糟糕的情况，我们就需要有一个屏障来抵抗曹操的第一次进攻，让他给我们提供一个预警的作用，为我们调兵遣将赢得时间。而当年的张绣便是起到这样的一个作用，而这也是当年景升为什么会默许张绣占据南阳的理由。而去年张绣投降曹操，使得荆襄的这面屏障消失了，所以景升会对张绣的投降耿耿于怀，甚至想要出军夺回南阳，意图重建屏障，都是为了这个预警作用。而此时恰巧刘备来了荆州，你说这个时候景升会想些什么呢？”

“他会想着把刘备变成类似于张绣一样的人物，让他成为荆州的屏障，成为我们抵抗曹军的前哨。”

随后两人便相视一笑，随后的内容就已经了然于心了，两人开始品茗商讨其余事情。

就在蒯亮蒯越两兄弟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在镇南将军府的刘表却有不同的表现。

刘表此时正端正的跪坐在桌案旁，堆积如山的公文摆放整齐，但他似乎并没有一点翻阅的念头，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他的志向虽然并不远大，他既没有没有称王称霸的决心，也没有一统天下的雄心壮志。他只关心自己眼前的既得利益，保证自己地盘荆州的利益不受到损失，其余的都和他无关。但是损害到了他的利益，任谁都要承受他的雷霆之怒。

因此刘表对于未来可能，甚至是必然会南征的曹操内心还是比较忧虑的，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会败给曹操。毕竟曹操再强，那也是北方军队，强于陆战，并不善水战。

在北方大地，曹军或许能够所向披靡，但是荆襄地区更多的是江河湖泊的地形，河网密布，曹军远道而来，水土不服，而自己的荆州军又以水战闻名，一群旱鸭子怎么可能击败自己的虎贲之师呢。而对于先前韩嵩劝告刘表举州投降曹操的事情，他打心底里是不屑一顾的，与其相信别人会怜悯自己，倒不如将命运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更加靠谱。再者说了，谁说我一定不如曹操呢？吾辈岂能久居人下，我可是荆襄之主，在我的地盘上面，你我鹿死谁手还尤未可知呢？

想到这里的刘表不由得笑了笑，但旋即又有一个想法浮上心头。

玄德啊，你我虽然都说是太祖高皇帝的后裔，可是你我同宗不同命，你莫要怪罪为兄利用你，让你成为荆州的前哨。你以后就安心的在新野驻扎，扮演好你的角色吧，为荆州的安全站好第一班岗。